一个夕阳垂垂的下午，符源一中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学校隔了一条街的昏暗小巷子外冷冷清清，商贩也都走完了，没什么人路过，而巷子里面却传来了十分不和谐的声响。

    江初年单手扯着一人的手臂，狠狠地把人撞到了墙上，险险躲过背后袭来的尖锐刀具。

    “你他妈的！疯子！”被抵在墙上的人背部一阵剧痛，抬腿使出了吃奶得劲往前面踢。与此同时，江初年背后持刀的人气急败坏，又拿刀刺了过来。

    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及时闪躲开，只得抗下那一脚，双手握着前面人的双肩转身来了个换位。下一瞬，匕首刺入皮肉那刺激神经的声音和一个凄厉的哀嚎同时灌满了小巷子。

    “救……救我！啊……快打120，裘辉！打120，救我……”男生语无伦次慌张地忍痛请求，他趴倒在地，背后插着一把小刀，大片大片的血霎时间染红了黄衬衫，他叫着同伴的名字，但他的同伴一手的血，已经呆愣在原地吓傻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把倒地的同伴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巷子里早已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初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操！那个神经病……喂！何子豪你醒醒，你还能……”裘辉推了推何子豪，地上的人倒在血泊里，毫无反应，他一下子吓傻了，一个从未试想过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跳出来：他该不会，已经……

    这个时候，他的反应反倒快了起来。裘辉连忙站起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监控摄像头，心里稍微定了一定，颤抖的手伸向何子豪背后插着的刀子，想要将它拔下来。

    然而，就在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想要往后用力时，手臂好像被猛电了一下，一瞬间的剧烈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放开了刀柄。他看向自己的手，那里只有稍微风干了一些的血迹，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他不信邪地再次尝试，这次惨叫了出声。

    “见鬼了吗！”

    脑子本就紧绷着，害怕与紧张的裘辉没法细思这其中的反科学原因，只记得他还得把自己的指纹给抹掉，没法拔刀，他只能掀起自己的短袖衫往刀柄上擦拭。

    ……

    救护车来的不慢，江初年没走太远，散漫又放空地靠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墙上，前面的电线杆和杂物箱将他整个几乎挡了个严实。他的视线直达远处的巷口，看着裘辉鬼鬼祟祟一身血地溜走，又看到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小跑进那条事发的小巷子，看见不久前还满脸恶臭令人恶心的何子豪一丝不动地趴在担架上被抬上了救护车，背上插着那把刀。

    一个底部有些发黑的香蕉被递到了面前，矮了他一头、身形佝偻的老奶奶把香蕉塞了过来，是借他手机打120的好心人，家就住在这里。

    “别想了，你还小，都会过去的。”

    

    江初年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其实说家也不算，这只是一个简陋的小房子，在被称为贫民窟的地域很常见，一般都被用来存放破旧的自行车，落灰的老机器，谁都不愿意再动用的生锈零件之类。也因此格外便宜。

    江初年只用了每月一百的价格就租到了这个小空间，其中不乏房东看他可怜的原因，他来到的那天，房东和他家儿子合力把里面落了厚厚的灰的杂物都搬出去扔掉了，那天灰尘翻飞的腐朽味道让人记忆犹新，但现在，这间屋子也像个人能待的地方了。

    他掀起一块木板，翻找昨天剩下的一个馒头，也不用他找，地方就那么点大，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馒头没了。

    江初年陷入沉思，难道有贼愿意光顾他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吗。

    屋外滴滴答答的响声越来越密集，是下起了小雨，屋里也“咣当”响了一声，是一本书搭在瓷砖檐上没放稳，掉了下来。

    江初年望去，看到了那扇自己修缮的小窗后面，放了一个小篮子，露出里面淡黄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