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是残缺的？”厉峰恍然。

    杨未眠仔细看了看辛苗，“也就是说，猴哥领养的不是个闺女，是把钥匙？”

    “怎么说话呢！”屠隽瞪他一眼，“小猫，能详细说下当时什么感觉吗？”

    辛苗点头，回忆道：“我也记不太清，一上楼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在我身体里……”辛苗努力表达，“本来很担心我同桌，但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到它扑过来的时候，许多许多画面一齐冲过来，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让我把什么还给它……”

    杨未眠附和道：“我还在奇怪，那灵扑过来后小猫就像根木头也不会躲一下，之后她就昏过去了。那个灵倒是一直在喊还什么东西。”

    杜厚担心道：“现在呢，还能听到吗，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辛苗摇头，“没有，之前也从没有听到过。我很好。”

    朱环拨开张弓长，挤到辛苗身边，“还记得某个画面不，想得起来吗？”

    “青色的光，很亮的那种；特别冷……还有一个女人，短发，黑色的衣服。”

    “这样的青色？”屠隽右手在空中虚握，掌中亮起光晕，光线组成一柄长枪的形状，他再一翻手，长枪凝实，纤毫毕现。

    辛苗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她伸手摸了摸，居然能碰到，触感就像不冻人的冰棱。

    “比这个颜色还要亮一些，那种又硬又冷的青色。”辛苗回答。

    屠隽点头表示了解，“青色，女人，修为比我高，武力侧，至少修出‘灵威’。”

    朱环了然，“那么范围就很小了。”

    “对了！”辛苗忽然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块玉！”

    朱环一愣，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片放在案几上，“这个？”

    那是半块破碎的玉玦，花纹古朴，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不祥的印象。

    辛苗激动道：“就是它，我看见一整块，摆在玉盘子里！”

    朱环一拍大腿，“对对对，是还有个盘子，但是找到的玉就只有半块！”

    杜厚取过手机，仔细端详，“玉质能养灵。无论是玉玦中诞生，还是寄身玉玦，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它成为高阶灵了，甚至超过六重天，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屠隽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看不清眼神，他的声音倒一如既往地平静，“每一个等级都隔着鸿沟，六重天已经很棘手，如果更高到七重八重，凭我们是处理不来的，现在上头又变天，形势严峻到没有人手维持肃清恶灵了。”

    屠隽一字一句地问：“猴哥，怎么做最坏的打算？”

    杜厚沉默半晌，才沉声道：“尽人事，听天命。”他叹口气，似乎很疲惫地说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们，所以，但求无愧于心吧。”

    屠隽还要说什么，却生生停下了，他警觉地望向大门。

    与此同时，门被‘呯！’地撞开了——马超几乎是大步跑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背着登山包，头戴遮阳帽，旅者装束的人，两人冲到他们面前，气都来不及喘匀，一同开口：

    “阿玺的灯灭了！”

    “东阳哥出事了！”

    杜厚猛地冲过去，拽住马超急道：“发生什么，不是让你们带着元灯找他吗……灯灭了！世上有谁能杀得了他？”

    到最后他几乎在怒吼，其余几人也都一脸不可置信。

    马超被拽得一个踉跄，按住他的手快速说：“我接到豪哥就把元灯交给他，一起按照元灯指的方向往西走，到了一处特别荒凉的地方，灯就忽然灭了……是真的，你问豪哥！”

    朱环按住暴躁的杜厚，一手拉过背着登山包的男人，“阿豪，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被称为‘阿豪’的男人取下遮阳帽，脱下背包，从宽大的外套内袋取出一盏巴掌大的小灯，样子像缩小版古时候的‘气死风’，此时灯芯处毫无光亮。

    “我们一路向西，灯光越来越亮也说明走得没错，到了近郊一片小树林……”他托起那盏小灯，满面复杂，继续说：“到那里之后，好像短路一样，炸了个灯花，就灭了。”

    “然后呢，你就这么回来了？”杜厚面无表情地问。

    马超见状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们在周围找过……”

    “那为什么没找到！为什么不告诉我——！？”杜厚暴喝道。

    “因为……”

    “孙书豪你心里还有十二相吗！？”杜厚挣脱朱环，一步上前揪住了阿豪的领口。

    “因为那里有禁灵场！”孙书豪赤着眼睛吼回去，他双目含泪，喃喃道，“不但禁灵，还有埋伏，信号被封锁，我们找了一圈，连东阳哥的尸首都没带回来……”

    杜厚喘着粗气，眼中的情绪翻江倒海，房间里气氛十分沉重，众人都放轻了呼吸，孙书豪的哽咽更加清晰。

    “啪！”瓷器在地板上撞击，脆片和热水洒了遍地，杨未眠好像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捡碎片，他低着头，露出的小半脸庞白得吓人，在地面上摸索的手指不停颤抖。

    厉峰担心地望着杨未眠，却坐在原地，没有帮他收拾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