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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冰湖寻剑


    “这不碎也碎了,左不过呆会儿多训两句罢了。”

    还未到倚莱居,便可寻着打斗痕迹,脚边已满是碎渣子,现场的确一片狼藉,倚莱居门前原用于放置永明灯的七彩琉璃盏碎了一地,那冰湖被炸开了大窟窿,数不尽的冰块、冰渣随处可见,连近旁的石壁、植被皆遭了殃。冰湖,乃猿琊谷中一寒冰冻湖,湖身有近半水流常年结冰,而神奇之处就在于冰沉湖底,活水置冰面,仿佛沉淀于水流下方的乃是块冰清透彻的大玉石。在场元灵皆因闯下大祸跪至一旁听候处罚。

    “主人,我等闯下大祸,请主人重罚!”鸑鷟领头众元灵向逸尘磕头请罪,这逸尘对手下果真管教有方,个个恭敬规矩。

    “发生何事了?”月华与柳叶儿闻风匆匆赶至,见满地狼藉、破碎的冰湖,甚为震惊,“这,这冰湖怎么碎了?”

    “是何人所为?”逸尘说话语气虽与平时无异,但言辞中透出的冷峻,却叫人不寒而栗。

    “当时场面混乱,不知是何人击碎了冰湖?”

    “你等份属同门,本该相互扶持,怎可因一点小事便争执打斗,如今闯下大祸,任何人皆不能幸免,将此处收拾干净后便到清闲居后殿闭门思过,未经准许不得擅自离开!”逸尘挥袖,满地的琉璃渣碎片瞬间重组成了近半人多高的七彩琉璃盏,只是那灯盏中的永明之火已然不在了。永明火乃上界圣火,雨打不灭,风吹不熄,唯怕污浊之物,沾之皆逝。

    “是”

    “至于火鼠与民鸟,师弟,你自行处置吧。”

    “你二人因何会与鸑鷟等人起冲突?”

    “主人,我等没有碰那琉璃盏,是它自己碎的”火鼠、民鸟笨嘴笨舌地向月华解释方才的情景,

    “住嘴!做错事还诸多说辞,你二人也到清闲居闭门思过去吧。”

    “是”

    夜虚子赶到之时犯事元灵早已跑得一个不剩,现场除了那面破损的冰湖,一切皆已修复如初,夜虚子落寞地蹲在廊边盯着冰湖暗自神伤,

    “师父,待明日我将房内那块大玉石取来堵上这窟窿,定和原先的一样。”月华试图安慰夜虚子。

    “柳姑娘请留步”夜虚子唤住正欲离去的柳叶儿,又道:“你等先下去,我与柳姑娘说几句话。”

    无言望了眼柳叶儿,不知是否真如师傅所说,这柳姑娘当真乃蓄意跟进猿琊谷滋事?柳叶儿有意回避着无言目光,既是领会了夜虚子何意,无言与逸尘便先行退下了,只是这月华竟也未多说话,与柳叶儿相视后也跟着离去。

    “仙人留我于此所谓何事?”

    “这冰湖在谷中已有近千年历史了,据说千年前此地原为一雪山,后遇天火突袭,形成此谷,冰湖便是当时唯一留下的泉水,猿琊谷中的一切生灵皆靠此泉水滋养灌溉,只是连天火都尚且无法毁之的冰湖,姑娘可知有何物能办到?”

    “不,不知”柳叶儿虽仍秉持傲慢姿态,可夜虚子如利剑般的眼神却令其言语中露出了心虚之相。

    “姑娘可真会说笑,答案不就在姑娘手中吗?”柳叶儿低头,但见右手于渐暗的夜色中愈加发光明亮,仿佛掌中握着满是碎片的星辰一般。

    “这,这,为何会如此?”柳叶儿慌乱无措使劲搓擦着手掌,却丝毫不见好转。

    “姑娘不必费劲了,此乃锥芒上的发光粉末,除非以清油擦拭,否则是断然去不掉的。”柳叶儿终是停止了动作,并非因此番行径皆属徒劳,而是清楚夜虚子已然知晓那冰湖的损毁为何人所为。“我曾以仙鹟之事告诫姑娘切莫再行弯路,想不到姑娘竟这般耐不住性子,你当真以为那赤霄剑会在冰湖中?”

    “你,你居然知道我此番过来是为了赤霄剑!”

    “恐怕老朽还清楚是玄寂道人为姑娘铺的路”夜虚子双眸简直比那荒野中的犬狼眼还要令人惧怕几分,又如黑夜中两道闪电直透人心。“姑娘不必惧怕,那赤霄剑也用再多想了,此剑有它自己的命途归宿,并非你等能随意驱使的,明日一早姑娘还是自行离开猿琊谷吧。”说罢便返回了上华阁。

    此刻的猿琊谷已自行点燃了长廊上的烛火,少了永明灯的照耀,倚莱居殿前略显冷清孤寂。柳叶儿望着流黎居早已亮起的黄光,心中着实不甘。

    “为何要叫我去取锥芒刺,你明知那上头有发光粉末!如今夜虚子已清楚我意图,要我明日便离去!”

    “郡主稍安怒躁,那锥芒刺是世间唯一能炸开冰湖之物,在下不过是依理推断,怎知这夜虚子竟不按常理行事,好在夜虚子以为是郡主一人所为,如今只要您离开猿琊谷,夜虚子定会放松警惕,对于我等日后行事岂非更加有利。”何曾想,这月华竟在替柳叶儿办事。话说那日于歃血魔阵中,柳叶儿原已打开结界,却一时心生歹念,想就此了结白狐,便驱使冥峒进入阵中,谁知竟误伤月华,月华因受多方力量夹击,再加之剑伤,早已无力抵抗,一时间遭分影扑身,柳叶儿飞身进入血阵,本欲替其挡开分影,无奈此刻村落竟被迷雾笼罩,柳叶儿只于烟雾迷眼前瞥见影子正吸食月华的魂魄,待迷雾散去,冥峒扫开分身,影子却已不知所踪,月华一跃而起拉住柳叶儿飞离村落,并向其讲明自己乃玄寂派来协助取回赤霄剑的,柳叶儿虽无多言,却明了月华身躯早已被影子占据。

    “恐怕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利用我消除夜虚子的戒心?”

    “只要最后能替郡主取回赤霄剑,郡主又何必在意过程如何呢。”

    柳叶儿怒视月华,对于此番被利用甚是不快,“好,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但你须得给我记住,若取不回赤霄剑,我定饶不了你!”

    ……

    “主人!主人!”毕方着急忙慌冲进流黎居,一脚踹飞了坐于堂前阅书的月明儿,“快醒醒,主人!那柳叶儿离开猿琊谷了!”

    “嗯,知道了”无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白狐迅速飞至床边替其加盖好被褥。对待柳叶儿,无言当真不知该以何种情感视之,欲将其看作友人,只是这柳叶儿的心思着实难解,既是如此,倒不如爽快些,无须再做多余之事惹人误会。

    见众人皆无太大反应,毕方深感不解,“怎么,莫不是你等早已知晓?不可能啊,方才除了我,再无他人见到柳叶儿出谷,哦,还有月华师伯”

    “平日里只知好勇斗狠,你以为昨日师尊单独留下柳叶儿是为的何事?”月明儿拍打着书册上的尘埃,嫌弃指责道。

    “为何事?”

    “定是与那冰湖破损有关”月明儿叹道,“亏得你昨日也在现场观战,你忘了主人曾说过那冰湖坚固无比,并非法术能破之,再者,你又何曾见过有人往冰湖内施法。”

    “好似没有……但柳叶儿为何要如此做。”

    “若无利益关系在里头,她又怎会冒着离开主人的风险作出此番行径。”白狐答道,看来除了毕方,众人皆已清楚事情始末。

    “利益?炸毁冰湖,柳叶儿能获得何种利益?”毕方低头思量,瞬间茅塞顿开,“难道……她想得到冰湖的冰砖?”白狐与月明儿皆想不通,为何如此一名翩翩少年郎竟会没脑子。

    “主人”

    “嗯”

    “您当初降服毕方时,可是不小心打中其脑子了?”

    “月明儿,你给我站住!”这流黎居的清晨又是在一片打闹声中展开了。

    ……

    柳叶儿特意于石门前逗留许久,依旧等不来无言,不免落寞心寒。

    “郡主”一出石林便撞见了玄寂。

    “你也跟到此处了?”

    “不瞒郡主,贫道可是一路护着郡主至此的。”

    “一路护我至此?”瞧其那副虚伪面容,柳叶儿一时倒也想通了诸多事宜,神色严峻质问玄寂,“在歃血魔阵中,可是你利用冥峒刺伤月华,制造了迷雾?”

    “贫道不过是想为郡主寻得位帮手。”

    “那月华,当真没了性命?”与月华本无冤仇,其又乃无言师兄,害其性命绝非自己本意。

    “那魔阵中产生的分影皆归我驱使,月华的魂魄身躯已被其影子所吸食依附,如今不过是一具受我操控的傀儡罢了。”

    虽说此前于谷中已听假月华言明,不过碍于彼此间的猜忌顾虑,并未十分相信,如今再听玄寂亲自道来,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郡主无须介怀,只要能成大事,这区区一名月华又算得了什么!”

    柳叶儿略带怒色,质问道:“你安排我进入猿琊谷,却又与那谷中的傀儡设计让夜虚子赶我出谷究竟意欲何为?”

    “蛊毒已成功混入沁合香中,再有几日便是月圆之夜,每年此时猿琊谷皆要祭祀祷告,焚烧此香,只要夜虚子将其吸入体内,我便可控制其心智。之所以设计让郡主离开猿琊谷,一来是想让夜虚子放下戒心,二来也是为了确保郡主的安全。”

    “为何不直接以八卦盘查出其所在,还费这番功夫。”

    “郡主不知,这谷中结界着实太强,自打赤霄剑进入猿琊谷后,已无法探知其方位。”

    “那沁合香可会伤及无言?”

    玄寂低头诡笑,“郡主大可放心,祭祀之礼皆由夜虚子一人主祭,其余人不过于一旁诵经参拜,那沁合香乃天地灵物所制之奇香,一经引燃烟柱直冲天际,若非近身者,根本嗅不着一丝气味。”

    “只是我等未能趁夜虚子闭关时投放蛊毒,不知可会有影响?”

    “夜虚子内力高强,闭关修炼期间乃是其最松懈之时,错失此良机虽说可惜,但蛊毒的威力亦不可小觑,郡主尽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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