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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沁合香起冲九天

    “师傅!您说的可都是真的!”这假月华可是乱了方寸,竟毫无避讳大声囊叫出来,其心思倒也不难解,且不说还不知这蛊毒是否真能起到效用,若是拖到结界生成,即便到时取得赤霄剑又如何!一旦日后皮囊腐化身份暴露,怕是灰飞烟灭也不能够了。

    这四方诧异的目光终是令月华忆起自己此刻身份,这才收了神色,垂头镇定心绪。

    夜虚子大致明了,回道:“我意已决,祭祀结束,你等皆先回屋歇着吧。”

    “是”

    众人退至两侧,让夜虚子先行离去,月华一刻也不曾将头抬起,此时的心虚作态倒让其不敢再将容颜暴露于人前。

    大抵除了假月华外,无一人是不为此事开心的,回往流黎居途中,白狐等人缠着无言向其诉说今后规划,欣喜之情难以言喻,无言虽感些许愧疚,却也难掩心中淡淡欢愉,几日前,逸尘替夜虚子传来了话,才知今日所谓的结界,不过是夜虚子用于逼迫那不轨之人尽快现身的计谋,只是在事成之前,尚不可再对他人言。

    次日清晨,众人还在睡梦中,月华却已来到上华阁前,夜虚子法力太强,恐怕蛊毒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生效,如今唯有先行击垮其内心防御,加速蛊毒侵蚀,早日套出赤霄剑所在,好及时逃离此处,踌躇了片刻,月华推门走入夜虚子寝室。

    “你来啦”夜虚子竟已起身,正于案桌后整理架几案上的书籍。

    “师傅可是早在等徒儿了?”月华倒也警觉,迅速查看四周,确保并无他人在场。

    “你倒沉得住气,老朽以为你昨日就该有所行动了。”

    “师傅此话何解,徒儿不明白。”

    “玄寂派你来此为的何事,你我皆已明了,又何苦在此故弄玄虚呢。”月华静思不语,“赤霄剑你是取不走的,莫要再泥足深陷了,尽早收手吧。”

    “你知道?”

    “知道你乃为玄寂所惑来取赤霄剑?还是柳姑娘不过是你等打出的幌子?”

    “你……”

    夜虚子回过身,凌视月华,又道:“锥芒乃是多年前突然由冰湖旁的岩石中生长出来的,除了谷中之人,根本无他人知晓其用途,更别提玄寂了,柳姑娘又是由何处得知的?玄寂又怎会认为我会将赤霄剑藏于此处,且在毫无谋划之下便让柳姑娘盲目入谷找寻?玄寂乃心思缜密之人,即便柳姑娘事后知晓了冰湖的破解之法,只是这赤霄剑是否真在湖中,其尚且不知,又怎会让柳姑娘鲁莽行事,一旦失手,那歃血魔阵中的部署岂非就此功亏一篑,他日若想再安排他人入谷怕是不成了,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这谷中早已有其他擅入者,歃血魔阵并非是你等真心要助柳姑娘取得我两名徒儿信任的计谋,不过是以此为契机安插其他帮手,玄寂早知血阵必会引起我等对柳姑娘的疑心,因此便设下了冰湖一事,使得柳姑娘被逐出谷,也让我等放松警惕,老朽可有说错?”

    月华垂头诡笑,缓缓说道,“仙人并无说错,终是我等太过疏忽大意,当初不过从月华的记忆中得知锥芒一事,便想以此消除谷中各人的戒心,谁知反而留下了纰漏。”

    这假月华竟能如此冷静与自己谈论此事,倒令夜虚子骤感不安,只见其于案桌后坐下,继而问道:“柳姑娘出谷多日,你等却迟迟未再有动作,若非昨日的祭祀,你是否还不愿现身?”

    “昨日的祭祀?”月华豁然醒悟,“难道昨日的结界不过是你等设下的骗局?”

    “老朽又怎可任由你在谷中胡来?”

    月华未见生气,反而伪善一笑置之,“不能任由我胡来?哈哈哈,夜虚子,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确实,若非昨日的结界,我或许会晚些时候再出现,那也不过是让你再多活两日罢了,你当真以为我直至此刻还毫无动作?”夜虚子眉头微蹙,虽无答话,却已在脑中仔细回顾过往几日的疏漏之处,“不知当年天旭宫的禁忌魔药蛊毒,仙人可还记得?”

    夜虚子听闻此药,迅速站起身,脸色骤白,再不能以常态待之,浑身颤抖,伸手指向月华,“你,你等竟敢擅动蛊毒!”那和善温雅的脸庞上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怒色,却又在转瞬间消逝无影,近乎绝望地倒回椅面上,“呵,罢了,一个视人命如草芥,连同门情谊皆不顾之人,还会在意什么魂魄诅咒之说。”夜虚子再问月华,“说吧,你何以能令老朽在不知觉间服下那蛊毒?”

    “未免遭你怀疑,这药自然不会由我来下,我特意等至今日,仙人难道还猜不到吗?”

    夜虚子细思这几日的饮食用度并无不妥,除非……“那日火鼠、民鸟借口偷食,实则便是替你去下药?”

    “仙人就是仙人,竟能猜到乃火鼠、民鸟所为。”

    “那日由火鼠、民鸟引起如此大的动静,叫人如何不生疑,我曾与火鼠、民鸟谈过,知其并非不守规矩之人。”

    “如此重要之事我又怎会向他二人明言,我也不妨与仙人直说了,万里飘溢难追源,一柱沁合香九天。”

    “沁合香?你将蛊毒混入了沁合香中?”夜虚子却是反常舒了口气,既是混在沁合香中,那便是伤不到其他弟子了。

    “此时此刻你竟还笑得出?”月华对其此番神态甚是不解。

    “生死皆由天定,老朽一把年纪了还有何看不开,只是有一事还望你能如实相告。”

    “说吧”

    “我这月华徒儿……”夜虚子言语犹豫,双眸似期盼又似恐惧。

    “月华早在歃血魔阵中便已失了魂魄,如今不过剩下一副皮囊而已。”

    夜虚子如被抽空精力般,瘫倒于桌面,垂头掩面哭泣,“月华,我的好徒儿啊”

    假月华丝毫不见怜悯之心,此刻已不想再与夜虚子多做纠缠,夜虚子伤心至极,身心一旦松懈,只会加快蛊毒蔓延至全身,可惜此时的他已无瑕再顾及其他,月华随即召唤出手下的几名元灵,“制住他!”

    “什么?”几人皆对月华所言甚感惶恐,那岩鹜、火鼠、民鸟虽说愚笨,却也并非不辨是非之人,何况所要对付的乃是其主人的师傅,也就更别提赤金了,赤金,又名金甲神兽,不死之身,能吞云吐雾,法力了得。

    “还愣着做什么!快制住他啊!”

    “他可是你的师傅,你怎能如此做!”想不到这赤金竟敢如此顶撞自己。

    “你可是我降服的元灵,若再不从命,诸多话语,我便毁了你等的元神珠,叫你等永世不得超生!”

    赤金等人看似皆不愿受命,望着愈渐虚弱的夜虚子犹豫不前,只可惜若想重获自由,须得以自身之力先行冲破伏魔珠的束缚,否则月华虽无法控制其言行,却可随时将其锁回神珠内。月华见众人迟迟不愿动手,想着若再拖延下去,一旦被这帮元灵得知自己并非月华,已无力再约束其等,反而与夜虚子联手,自己只怕难以招架。

    月华于几人身后消无声息汇聚真气,欲先除之而后快,谁知才扬起掌心,却被夜虚子迅速以真气挡开,几人见此皆感迷茫,

    “还不快替我制住他!”

    “你等莫要再受其摆布了,我徒儿月华已逝,此人不过个傀儡,伏魔珠束缚不再,你等尽可离去!”

    赤金等人望向月华,月华自知此刻争执已无用,唯今只能背水一战,好在夜虚子体内的蛊毒已渐显,似连站立皆无力,月华凭掌风扫开眼前众人,趁众人躲闪之际一把擒住挡道的火鸟,正欲朝其下手之时却反遭夜虚子以光圈锁住双臂,光圈化作绳索捆绑其身,令其动弹不得,月华僵硬倒地,任其如何挣扎也不过白费力而已。

    几日来,逸尘、无言虽按夜虚子所言按兵不动,却也并非无所为,暗中命人小心留意谷中各处,一有动静定要立即来报,听闻上华阁出事,皆纷纷赶至,只见屋内凌乱,几名元灵战兢兢立于一侧,夜虚子面色苍白扶住桌角,而月华却卧倒于角落内挣扎。

    “师傅,发生何事了?”两人慌忙上前扶住夜虚子,逸尘焦急询问道。

    夜虚子跌回椅座上,虚弱答道:“此人便是玄寂派遣进猿琊谷的,华儿已在歃血魔阵中被其吸食了魂魄。”

    一阵恍惚,逸尘、无言以为错听了夜虚子之言,茫然若失地望着角落内仍在试图的假月华,顿觉如寒气灌顶,冻结了心脉,似再难呼吸喘气,脑中嗡嗡作响,绝望苦楚化为泪珠在眼里打转。

    “师尊!”毕方的叫声唤回了二人神智,那夜虚子缩成一团,怕是再难支撑了。

    “师傅!”

    “快,快出去,结界!”

    这猿琊谷上空的结界似在慢慢消逝,二人只能暂且强忍思绪,

    “白狐、毕方,留在此处照看师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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