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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与君饮酒倚槐下

    褪去戏装的梦君,少了一份戏子的冷漠,多了一份寻常女子的娇羞。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爱在戏台下丹青描眉,亦不爱朱砂点唇,独爱没有绫罗绸缎的麻衣,梦君知道那才是自己。她自信的认为无人能够卸下她心底的戏妆,哪怕内心也期待那个人的到来。

    翌日,老班主告诉梦君,那位蓝衣公子名唤祁邪,住在城西市郊,屋旁有一株槐树,槐树十余尺高,翠绿参天,顺着山路行一十又三里方可抵达。十里山路对于足不出户的寻常女子来说,可谓登天,但对于梦君却是一件太容易不过的事,她每日练习三个时辰的戏步,无论再累,也未曾断过。一个时辰不到,梦君便远远瞧见了那槐树,此时正值七、八月,满树繁花,风起,槐花落,若漫天飞雪在空中飘飘渺渺,令人赞叹。

    梦君继续行进着,感叹那槐花再美也抵不过西府海棠,毕竟那是唯一她愿意记起的儿时回忆。终于,梦君抵达了祁邪的住处,只见他依旧一袭蓝衣,未束的青丝随意垂落,背倚老槐,手提一壶清酒,一副慵懒闲散的姿态,与那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完全不同。梦君并没有惊讶,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有另外的一面,只有自己独自一人才可以放得下,那才是真正的自我,她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梦君未走近,祁邪便开了口:“梦君姑娘何寻寒舍,可否有事?”梦君听后一惊,自己明明已经脱下凤冠霞帔,卸去胭脂水粉,样貌完全不同于戏台上的她,为何他还会识得自己,看来这个人并不简单。祁邪似乎猜到了梦君心里所想,缓缓开口道:“梦君姑娘顾虑太多,在下只是一个云游四方的诗人,并不参与江湖的事宜。至于一眼就能认出戏台下姑娘,完全是凭借在下当时在戏院对姑娘的感觉。姑娘与其它女子不同,无论再厚的妆,也不会成为胭脂俗粉。毕竟姑娘并不爱上妆。”这一席话,并不仅仅只是解释。话中话里,参透了梦君的心思,是的,她的确不爱上妆,只因她自信没人能够卸去她的伪装。一个新的名字,一个新的身份,是她对过去的抛弃。但是这个人,似乎点透了她的心思。其实她不知道,一切都变了,自从她那日遇见了这个蓝衣人。

    沉默许久,梦君满是恭敬的问道:“公子,那日梦君所唱的戏是否有差错,才致公子挥袖离去。”祁邪似乎早已料中,轻泯一口清酒,答道:“原来姑娘是为此事前来,那日在下无意间想起一些琐事,致使心生烦躁,离去解决杂事,倒是影响了姑娘,改日在下一定登门谢罪。”梦君点点头,知晓此事因果,便准备道谢离去,祁邪却再次开口:“寒舍虽小,意境却颇好,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小酌两杯?”梦君心想今日戏班并不开班,便同意留下,正好也可以了解这个轻易就能看透他人心思的人。

    “ 姑娘的名字恐怕不是真名吧。”祁邪漫不经心的说道。梦君坦言:“公子说的不错,这并不是小女子的真名。一个戏子怎能让他人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然不就是给自己父母蒙羞吗。小女子名叫葳蕤,至于姓氏便不可说了。”祁邪点点头,痛饮一口浊酒,道:“人与人有何不同,姑娘思虑过多了。在下名叫祁邪,南诏人。”

    梦君与祁邪共倚槐下,轻饮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