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柔在乔家附近徘徊了三日，始终没想出进入之法。这单生意以十五日为限，如果十五日一到，别说报仇，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会被了结。

    三天以来只见过乔远和他的儿子一同出过一次门，身后还跟着一群奴才，根本无从下手。只有那位乔少爷每天傍晚就会去两条街外的玉香院彻夜买醉。今天也是一无所获，燕小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每天避风的石桥洞。

    正值落叶萧萧的秋季，一个两面透风的桥洞又能挡下多少寒意？离开茶楼时拿的馒头也只剩最后一个，已然干硬的像块石头。她撕下一块泡在河水里，冰冷的温度从指间传遍了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洁净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又映在水中。那张脸虽然有些憔悴，但依然绝丽。

    “你再美又有什么用？如果能用美貌换一把足以杀掉任何人的刀该多好。”燕小柔喃喃的说着，同时一个念头划过了她的心间。这个念头使她怔在了那里，就连碎馒头顺着水流漂走她都没有挽留。直到一滴灼热的泪水触到了冰冷的指间，才把她从思绪里拉回到了寒风中。

    剩下的馒头被她丢进河里，任其随波逐流。静静的坐在那直到第一缕不算温暖的阳光映入眼眸。

    今天当铺的第一位客人是个衣衫单薄的姑娘，她用一串珠链换了几两碎银子。又去市集采买了一套合身的衣服与胭脂水粉。在一家客栈租了一天的客房，用最后一些钱换了一碗粥和两桶热水。

    她喝下了那碗白粥，沐浴在久违的温水中洗去了数日的尘埃。用了半天的时间来打扮自己，尽管她并不擅长涂脂抹粉。当她再次走出客房，所有进食的人都停杯投箸，仿佛杯中的酒香，盘中的珍馐都已经食之无味。心魂早已被她轻盈的步履踏得粉碎，直到这名少女消失在他们眼中，众人才重新回到了人间。

    黄昏，乔远的独子乔致川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走在玉香院的路上，穿过一条无人的窄巷时见到一道倩影无力的倚在树旁。

    乔少爷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见到燕小柔的一刻他就像找到了一块稀世珍宝。快步走上去，心里的想法也漂浮在脸上。

    “姑娘，你怎么啦？”

    燕小柔轻吟了一声仿佛从昏迷中转醒，道：“小女子路遇歹人被抢了盘缠，已经两日水米未进，挡了公子的路，还望恕罪。”说罢挣扎着站起身，转头要走。乔少爷哪肯放过到了嘴边的美味，伸手就拦。燕小柔并没有闪躲，而是假意体力不支，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乔少爷抱起昏迷的燕小柔转头往自己的家走去，两旁的奴才想上去帮忙，却被骂了一顿。这登徒浪子一到自己房中，就要去解她的衣带。正在这时燕小柔幽幽转醒，有气无力的说着“好饿。”并且缓缓的睁开眼乞求般的望了过来。乔少爷被这个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得仿佛心都要碎了，强压住**，吩咐人弄了几道奢侈的菜肴。

    就在燕小柔进食的时候，他还不忘在她身上揩着油。她也只好强忍着羞辱，装作饿得快要发疯似得吞咽着食物。

    “混账东西，你天天泡在玉香院还不够，竟敢把姑娘带到家里来！”一个中年男人操着浑厚的声音走进来，正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乔远。

    乔致川理直气壮的说道：“爹，您老误会了，这位姑娘昏倒在路上，是我好心把她救回来的。”

    “哼，你会有这么好心？”乔远转头看向燕小柔，只见她匆忙的起身行礼。见到她的一刹那，乔远愣了一会，对他的儿子道：“咳，好孩子，做人就要以行善为本。”

    燕小柔第一次这么接近目标，她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冲动。乔远身边跟着一名剑客，正在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她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成功的杀了乔远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间大宅。她必须要活着出去，才能知道那个叫李唯仙的女人会不会兑现承诺。

    “多谢员外和公子救命之恩。”燕小柔眉目间泛起凄然之色，连一旁冷着脸的剑客都轻轻一颤。

    乔远此刻俨然变作一副儒者风范，跟进门时简直判若两人，道：“啊哈哈，姑娘不必多礼，在下此地盐商乔远，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小女子……李唯仙。”燕小柔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这个名字，她盘算着如果自己失败了就让乔远去找李唯仙纠缠，对自己逃跑还是有利的。再者胡总兵也在到处抓自己，这乔远财雄势大，八成会和总兵府有些来往，报出自己的名字甚为不妥。

    乔致川当然知道自己老子也动了歪念头，赶紧说道：“爹，您老在这人家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嗯，姑娘慢用，别客气，我和小儿还有些事，失陪。”乔远说完转过身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乔致川强压怒火跟在后边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燕小柔就去假意辞行，理所当然的被父子俩挽留在家中。入夜，乔致川摸进房中将她压在了床上。凭燕小柔的身手想要制伏平日眠花宿柳的乔少爷自然手到擒来。不过早在石桥下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为了复仇舍弃一切。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任由这个一副禽兽嘴脸的男人在自己身上肆虐。黑暗掩住了她的泪水，痛苦的悲鸣一直持续到了天光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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