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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酒吧的常客

    “我一姐妹儿在double号打碟。这哥们天天去,好像还有一个,老爹是城投的个什么官,俩人飚着劲儿的追。后来那小姐选了他,上床验货后悔了。”说到这儿刘悦拧头又看了我一眼,“刚进门他也认出我了,跟那儿端着。你说的对,就是人模狗样的,中看不中用。”

    听着别人的故事,我不知道该信多少,但确实松了口气。double号我也常去,因为只有双号才开门的酒吧,让好奇的人们蜂拥而至。

    “你不打算在这儿长待?还回北京吗?” 刘悦没吱声,顿了半晌儿。“大周,你问这话有劲吗。”

    我盯着空荡荡的马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也或者她并不在乎我回什么。确实没劲,走不走,跟我无关。

    我的日子就圈在这儿,垫着脚尖儿使劲地往后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头发一点点少,背一点点驼,而这些活页式的退化都和她没有关联。 车到楼下的时候已经11点了,楼上家里还亮着灯。我掰开车门,心想着没话说不如早下车,脚伸出去身子却没动,拧巴着又把腿收回来。

    “哈哈哈,这是真喝高了。”刘悦探过身,一手松安全带,一手按开车座边上的卡扣。

    “我忘了。”

    “大周,”安全带松开了,刘念却没动,“你想我回去吗?”

    车门敞着,夜里风见凉,打在头上酒又醒了不少。我看了看她,这张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嘴角抿着,眼上的彩妆有点儿花。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定定地盯着我,容不得人转头。这样的女人最不好招惹,也最好不招惹,她们在风月场里走了太长时间,可能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她们从不主动进攻,却也不安于防守,永远保持着弹性可控的安全距离。但我不喜欢这样,尤其不喜欢别人在我这儿游刃有余。

    “你这话问得也没劲。”

    门一开,满屋子的泡面味儿,胃里的胀气开始往上顶。陈小白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抄着个本子,不知道划拉什么,旁边摆着辛拉面的泡装盒。

    “跟你说多少遍了,泡面味儿大,吃完直接放门外。

    ”我斜靠在椅子上拖鞋,眼睛有点儿睁不开了。消化进去的酒精开始后反劲,心砰砰地跳成一个。 陈小白扭头看了我一眼,没吱声,也没动。

    “你闻不着吗,这一屋的味儿。”我摸摸胃,嘴里返苦,又是阵恶心。

    “哪有味儿,你什么构造啊,吃了能有俩小时了还能闻着?”陈小白端起泡面盒,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又放回到沙发上。

    有,确实有,而且还不轻,吸一口气,嗓子眼儿里都能呛出辣椒面来。我不是对所有的味道敏感,只是很在意家里和自己身上的气味儿。小的时候家里还不宽裕,97年以前都是呆在平房窝棚区。那会儿地也不是自己的,房子是姥姥姥爷家剩下的,没有集中供暖。屋里铺的是炕,当间儿支着炉子,爸妈下班要先捣煤、生火,屋里热乎起来了再忙着张罗晚饭。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身上都粘着煤烟和厨房的油生味儿。加上老爷子好抽两口,更是没法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