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微光在船艄化了，再往里是湿润浓稠的黑暗。船夫拽着岩壁上的纤绳，拉着船在水上缓缓挪动。静水流深，水深处，头顶开始有微弱的萤光。先是几点，慢慢成线，成片。

    "上面是网，"我捏了下她的手指，"你说会不会是接的灯泡，人工控制，跟这儿骗钱呢。"

    刘悦闷了半晌。

    "大周，"我脖颈一凉，顺着她的手臂回过脸，鼻息恍在眼前。"你能看到我吗？"

    萤光散了。我稍稍抬了抬下巴，因为我想，这时候除了接吻真的没什么别的可干。合着眼，又是幽静无边的黑暗。

    "这儿是情人湾。"船夫说。

    之后我们私奔到了宾馆。

    再之后，我就看到了制服里面到底是什么样了。

    确实很有味道。

    回忆还是美好的多。

    送张垒回电视台，大概是下午两点半，车堵在宁夏路和福州路路口，俩人儿沉默地看着红灯一秒一秒往下跳。和这个青涩的女孩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索性点颗烟堵住嘴。

    张垒眯着眼，朝我这边的方向瞅了瞅。

    "咳，又来了，这都连着一个礼拜了。"

    "嗯？"我还以为她会问我抽烟的事儿呢，顺着她的眼神扭头看过去，落在广电正门，靠左侧的马路边上坐着三个人。穿的倒是很暖和，裹着围巾，身上挂着纸版，上面白纸黑字，大大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这干什么的？"

    "讨薪的。上个月在火车站，这个月到电视台来了。警察劝也不好使，人家不算聚众，也不找事儿，就是坐着， 连车道儿都不占。"张垒扬手挥了挥眼前飘过的烟，"JKC的，房地产老总欠着工钱。"

    "找你们，你们能管吗？"我不好意思的把烟换了手，伸出了车窗。

    "没用。那是电视台的老客户，搁你你跟钱过不去啊。"

    我笑笑，压着油门随车流一点点往前蹭。搁哪儿都是一样，门面上一套，背地里是另一套，慢慢地就是不成文的规矩了。我记得前年醉驾刚入刑的时候，也在抓第一人。第二天报出来是在郊区揪到的倒霉蛋，河南人，带着一家老小来这边做买卖。电视上看，是呼啦啦的一圈人围着，连跑的反应还没有就被扣了。后来我配合媒体去拘留所做质询，三十好几的男人哭成一个儿，脸埋在手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醉驾自然不值得可怜，但被抓典型有点委屈。夏明远说在这个河南人之前，抓到仨，都是本地的，核实身份不敢动，就偷偷地放了。到他是第四个，看车型、车牌号，直接办的。所以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婊。子来的，明里暗里的也没人要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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