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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锲子

    大晋中和十年,十月初八,深夜。

    清居殿内,到处弥漫着血腥之气,夹杂着接生嬷嬷们“使劲”和女人痛苦的哀嚎声。宫女嬷嬷们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俱是不敢大喘一口气。

    殿外的皇帝眉头紧锁,神情焦灼,似是有些不安,目光一遍一遍投向殿内。

    皇后见皇帝如此忧急,眸里闪过一丝恨意,但是脸上立刻显出了一个皇后该有的宽容大度,细声劝慰:“皇上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兰妃又是头胎,自是难生些。”

    皇帝叹口气,显然皇后的话没法让他安心:“话是这么说,但兰儿叫的那样痛苦,朕总是安不下心。”

    皇后脸上的笑有些讪讪的,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殿内女人的叫声愈加痛苦,嬷嬷们急得直叫:“娘娘!再用些力!”

    “使劲儿啊,娘娘!”

    “快了快了,头出来了。”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皇帝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向殿内走去。

    皇后急忙拦在前面,皇帝拨开皇后的双臂要往里闯:“叫朕进去看看兰儿,就看一眼!”

    皇后跪在皇帝前面,急切道:“皇上不可以进去,产房血腥,怕冲撞了皇上。”

    皇帝还想进去,只见皇太后拄着龙头拐杖,由嬷嬷扶着,颤颤巍巍地走来,大声一喝:“皇儿!你要干什么?!”

    皇帝连忙跪下恳求皇太后:“母后!叫儿子看一眼兰儿,兰儿她受不住了!”

    皇后气得近乎晕过去:皇帝在众人前这样疼宠兰妃,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皇太后不着痕迹的瞟了皇后一眼,对她显露出来的嫉妒十分不满。看向皇帝厉声道:“不行!你是大晋的皇帝,怎么连这点事都经不住!这样冲动!”

    皇帝知道皇太后的脾气,只好一声不吭的坐下,心中默默祈祷:兰儿,你一定不要有事,我们还要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

    皇太后见皇帝这样魂不守舍,一时心软,便放缓了语气:“你担心兰儿心切,哀家能够理解。兰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她腹中的孩儿,也是哀家的孙儿,哀家又如何不担心?”

    皇后见皇太后对她有所不满,忙做出贤妻模样,双手合十,祈祷道:“愿上苍保佑兰妃母子或母女平安。”

    三人说话间,兰妃“啊”地惨叫一声,似是用尽了全部气力,紧接着便是“呱呱”地婴儿哭声,此起彼伏,格外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