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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乱臣贼子

    “平王,你司武卫营主将一职,应保都城安平,为何徐清砚当街斩杀朝廷重臣及其家眷,你却不予制止,反倒做壁上观?”

    康世晔将头抬了抬,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委屈之色:“陛下,臣并未做壁上观,臣得知消息后,即刻命人封堵了进入温府的路,就是不想有人伤害到太子太傅。”

    “可是,太子与静王都以势硬闯了进去,就连徐清砚也是与武卫营交手后才进入,臣怕事态失控,所以才没有干预。”

    “如此说来,你倒是应对得当啦?”

    康睿闻言,冷声道:“抓捕都城之内持械武斗之人,本就是你武卫营的职责所在,更何况是屠杀朝中大臣一家,若是真的失控了,你又意欲何为?”

    康世晔并未即刻应答。

    意欲何为?他自己最清楚,两方能交兵混战是他的意,趁乱赶尽杀绝是他的为,可这些思虑只能藏在心里,而且还要藏得滴水不露。

    见平王没有回答,康睿的声音平缓了一些,说道:“朕有些心急了,你本就体弱,性子也不同于那些冷血之辈,正所谓慈不带兵也是有道理的。”

    “武卫营的事,你还是不要再管了,交与唐铎管辖吧,原本就是他的职责,章程上也熟识。”

    康世晔见自己的兵权被夺,心急之下争辩起来。

    “父皇,儿臣并无过错呀!当时太子与静王刀兵相见,儿臣若是缉拿定会伤及太子。更何况五皇子当时也在场,他也没有让御林军干涉呀!”

    康睿闻言,皱了皱眉,冷声道:“温府之人死于太子离开之后,你那时为何不阻拦抓捕?你布置了两百弓箭手在周围,朕来问你,他们究竟是想要在什么时候出手呢?”

    康世晔听到这话,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委屈地说道:“儿臣也就是震慑罢了,太子殿下是离去了,可静王还在呢,儿臣总不能伤了二哥呀!”

    康睿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你能这样想,朕心甚慰,既然你喜欢军务,那就到骁骑营中任主将,让薛道兴好好辅佐你。”

    “洛邑城外发生了那样的惨案,身为骁骑营主将的薛道兴本应治失职之罪,既然你去骁骑营,薛道兴也就降为参将吧。”

    康世晔闻言,心中虽有不满,但在圣命难违下只能叩首谢恩。骁骑将军薛道兴也是心有怒意,脸色涨红地跪伏在地,执礼谢恩。

    直到此时,朝中的文武大臣们方才彻底地醒悟过来,圣意平世家大族是真,也不完全是真。

    当今天子的确是要削弱世家大族的权势,若是哪家将此当作虚无的谣言不加收敛,那其族必定会遭受灭顶之灾。

    可真实与表象总有差异,血腥之后也终究要有一些遮掩与粉饰,这便需要一枚棋子,而抚远侯恰好就成为了这样的棋子。

    当群臣各有心思之际,康睿再次高声喝道:“唐渊,你可知罪?”

    听到皇帝的厉喝,居于文臣一列的唐渊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出班叩首道:“臣唐渊,知罪。”

    康睿望着跪地的唐渊,冷言道:“你倒是有些自知自明,身为御史大夫,本应监察百官,如今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你一不上表,二不参谏,你便是如此为官的吗?”

    唐渊并未申辩,只是将头抵在地面金砖之上,不曾抬起。

    康睿见状,继续道:“朕一直以为你公正不阿,不惧权势,不徇私情,但今日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说到此处,康睿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口中继续道:“也是,若是别人,恐怕你这御史大夫早就参本上奏了,若是以往的话,你也会以命相谏,不将徐清砚办成死罪绝不罢休。可惜呀!如今不同了,怎么说也是翁婿的关系,终究要有所顾虑了。”

    唐渊依旧低着头,已然被羞惭到无法示人。

    康睿口中的话并没有停下,嘲讽之意更是重了些:“朕本以为你的女儿会如你一样,因此才将她嫁入徐府,希望她能做个娴淑之人,规劝徐清砚能有所收敛,不成想你们父女同德,一般无二呀!”

    唐渊的头微微抬起,脸色涨得通红,口中不住地说道:“臣有罪,臣有罪。”

    靖德帝望着唐渊,轻蔑地说道:“既然你已有私心,敢谏百官的御史大夫便不再适合你,既然你已没了风骨,朝堂之上也不是你应待之处,朕觉得你还是离远一些,免得让朕更加失望。”

    康睿话语未停,只是收回了目光,近似厌烦地说道:“免去唐渊御史大夫,即刻入西境,任溍集府制一职吧,也算是朕没有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