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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妙人元初

    对方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挥着鞭子招呼上来,等她快要昏过去时,尤敬幽灵般的笑声又在耳边响起:“好玩吗?我突然觉得挺好玩的,我明日再来看你。”

    次日尤敬没有再来,似乎只是恶趣味地想要她怀着预想的恐惧吓死自己。锁骨下方烫伤的皮肤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又起了水泡,低头便能看见那渗人的样子,她强忍着将水泡一一按压挤破,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将尤敬的祖宗骂了个遍。

    第三日,尤敬果然没忘记来折磨她,这次自己带来了一把短刀。桓清心里是有些庆幸的,用刀大概会痛快些,比起其他刑具好上不少。

    他带着笑脸,手里玩转着那把短刀,又绕着她转了一圈,很是为难地问道:“先割哪个手指好?真愁人!”

    桓清嘴角抽搐,干笑了一声:“大哥,你何必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背叛翎国!我从小在山野里长大,根本没去过祁国,也不认识那边的人。我真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

    尤敬似没听到,又自言自语道:“没有了手指的手,想想那副样子还真好笑……”

    说完他将桓清的左手手指摊平,按着那根小指开始拉锯般割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锯了几次见她挣扎太过激烈,便猛地下刀,将那小指利落地剁了下来。

    她看着血流不止的断指,眼中噙满泪水,凶狠地瞪着他,声音里却透着虚弱,身体抖得像筛子:“你何至于……这般狠毒?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当初不是用这双手射杀我弟弟的吗?我将你的手指都砍了,看你以后拿什么射箭,哈哈……”

    她将头垂了下去,不再与他说话,既然无法反抗,随他去吧!反正她不后悔过往所为,尤和拐卖良家妇女残害人命,是他自己死有余辜,又能怪得了别人?

    那尤敬又琢磨着割她第二根手指,刀身锋利,刚放上去,便将手指切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等一下,我招,我招总行了吧,你将谢将军请来!你再为个人私仇滥用刑罚,你家将军也不会饶了你的。”她感受着匕首冰凉的触感,心生出无限恐惧,再也无法忍受第二次的断指之痛。

    那人直叹可惜,果真不再继续,用桌上的破布擦了擦短刀,走了出去。

    所幸当夜,元横设计在粮仓纵火,引开军众救走了她,否则不知道那尤敬还会有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秦攸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是利用过你,但也是重任在身迫不得已,我不期望你能理解,但是我发誓簪子的事不是我做的。”

    桓清默默看着他未置可否,这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与他闲叙几句,随口问到了徐秀。秦攸却似乎并不关心家里的事情,没操心来过什么人,走过什么人。

    “阴谋阳谋,是人之祸,却并非你一个人的错,我来了恒城才知道人世就是如此,想求得安稳求个和平并不容易。起码你姐姐被照顾得很好,你如今也平安无事。”

    秦攸鼻腔冷哼,嘴角挂着苦涩:“好?我娘在我离开两年后就走了,可怜我回来才知道!至于我姐姐,你真的觉得她过得好吗?还有你,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也不会颠沛流离,远来异国。”

    桓清鼻头发酸,她仰起头眨眨眼,笑道:“事情过去了就向前看吧。我听说这是信王赏赐的宅子,看着很是豪华,你带我看看这宅子吧。”

    秦攸知道她是来寻人的,如今交情不在,却要绕着弯子讲话了。

    他也不说破,领着她从前院到后宅,一一观看。徐秀平素不带什么多余的饰物,衣着也很普通,想留线索都没法留。

    难道他并不在这里?

    “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看吗?”桓清知道她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便不再掩饰。

    “我姐姐的闺房。”

    秦月并不在家,而闺房却需要两个大汉来把守,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两个门卫,并不听从秦攸调遣。而秦月虽疼爱这弟弟,却毕竟是个强势的人,秦家的事还是她说了算的。

    桓清缓缓抽出赤羽刀,目光坚定,今日这房间她是一定要进去。步下未动,却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府中管事怕早晚拦她不住,便先派人禀报了秦月。秦月不曾想她竟敢如此胆大,公然到在自己府中大肆搜查,神也不顾地匆忙赶来,好在来得及时。

    “秦姑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如此严防死守?”

    “是你胆大妄为!这是我的闺房,未经允许,你凭什么进去?姑娘有本事倒是去官府拿公文,否则姑娘无礼在先,就别怪我欺人!”她一挥手,两个守卫严阵以待,紧紧防着桓清。

    “你既然毫无证据,就别乱来。”秦攸也劝她。

    她是没有证据,但等她找到证据或者等到官府的公文,她早将人转移了。

    她将赤羽刀横在胸前,欲强硬闯入。那两人见她不死心,也举刀砍来。他们只是府中的护卫,并不算是武林高手,但也不好对付,何况是以一敌二,桓清渐渐便感觉吃力,右手挥刀挡住左边人的攻击,胳膊却暴露给右边的人,生生挨了一刀。

    反正这命也是捡来的,有什么好怕的。她今日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徐子优,因为她隐约中似乎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让他们住手!”

    不知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萧鸿,已经将他那把假的赤羽刀横在了秦月的脖颈上,她丝毫未察觉。秦月大叫住手,不敢再动,桓清便趁机猛地踹开了房门。

    徐秀手脚被缚在床柱上,口中塞着布巾,上身半裸。上面布满了伤痕,有刀伤有鞭伤,还有些

    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但似乎又被使用了伤药,现在已经在恢复了。桓清飞跑过去,双手颤抖着解开了绳索,帮他穿好了衣服,这个可恨的秦月!

    徐秀虚弱地笑道:“谢谢你坚持,不然我可惨了。”

    桓清扶着他走出门,看着花容失色的秦月,咬牙切齿,恨不得像杀了岳梁王的韩光一样,按着萧鸿的刀推向她的脖颈。

    如今有萧鸿在,秦月不敢再乱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声要更臭了,徐秀也永远不再属于她了……

    “阿清,你受伤了?”徐秀惊慌道。

    地上滴了一地的血,他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番,才看到她胳膊上的伤。

    不提还好,他这一提,桓清突然觉得伤口疼得厉害,又想起在翎国受的苦刑,眼眶再也兜不住盈满的泪水。咬着发白的下唇扑到了他的怀中,哭腔里似带着满腹委屈:“子优,我们离开恒城吧,这里的人都太可恨了!”

    徐秀何曾见过她像小孩子这般痛哭,心头一阵酸涩,回抱着她,用手在背后轻轻安抚着:“好,好,不哭,先给我看看你的伤。”

    萧鸿没来由地觉得刺眼,收起了刀厉声大喝,打断了二人的情诉:“来人,送徐公子回彭将军府!”

    手下之人背着无力反抗的徐秀上了马车,而萧鸿却带桓清去了附近的医馆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