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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囹秋山

    殳语儿双手枕着脑袋躺在床上,翘起的二郎脚无规律的点着。她已经出来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时间可能做很多事,也可能什么事也做不成。她从没想过一出江湖就能遇到连番追杀,也亏得母亲给了自己一个好脑袋,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好运气?

    她摸了摸右耳上的耳钉,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娘怎么样了”,殳语儿的娘,也就是邰一一。

    邰一一此刻正在囹秋山的地牢里,早已不复当年仙子模样,一身脏污,她双手刨着碗里的吃食,好像有人要和她抢似的,其实地牢里只有老鼠,不会有人。

    从十六年前邰一一进去地牢的那一天起,这里总共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女儿殳语儿,一个是囹秋山的山主殷莫韦。

    “不知道邰宫主看见你这副模样作何感想?”一个声音突然打断她。

    邰一一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来人,随着把手里的碗也砸向他,嘴里呜咽着声音,却是一个字儿也听不清楚。这么多年了,她对他的恨依然不能用时间来平息。

    殷莫韦还是那般倜傥,除了这十几年多出的一撮胡子外,并无太大变化。看来,当年他和皇甫渊“梨梅双客”的外号真不是白叫的,只是白白糟践了这副皮囊和这个称号。

    碗哐当一下砸在地上,饭粒粑搭在地上,像一滩狗屎,有些许溅在殷莫韦身上,他向旁边一闪,然后飞起一脚踢向邰一一臂膀:“贱人,永远也教不乖你是吧?”

    邰一一被踢得趴在地上,她没有反抗,一个脚筋被挑断,舌头被割掉的人是不会反抗的。她用双手努力的撑起身子,瞪着殷莫韦。

    “说吧,你让那个小贱种去哪儿了?”殷莫韦所说的说其实就是写,没有笔墨,当然用手指磨鲜血。

    邰一一已经不知道在这个牢房的地上已暗暗浸了自己多少鲜血?她突然笑了,白皙的脸在凌乱的头发丛中看着格外诡异。

    殷莫韦发誓,他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邰一一,只要墨水心再次拿到,绝对让这个贱人立马去死,哦,还有那个小贱种也不能再留了。

    邰一一也是这么想,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她爹的贱种留着做什么,她只有等,等到那个贱种把消息带给哥哥,只要哥哥一把她救出去,她就让她去死,当然还有殷莫韦,她要让整个囹秋山覆灭。

    殷莫韦注定要失望,难不成还指望一个哑巴能说出什么不成?特别是一个正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哑巴。他真的想不通,想不通整个囹秋山上除了殳语儿还有谁能背叛他。

    所以当发现墨水心一丢失,他就在江湖上放出消息——“梨梅双客”多年前因奇遇而得的“铁帽子”被殳语儿偷走了。他很庆幸,当初因怕被邰逸人发现,然后把墨水心给改造了。

    殳语儿遇到的连番追杀,殷莫韦简直是居功至伟,劳不可没。

    这个世界上觉得自己最可怜的人莫过于爹爹不疼舅舅不爱的殳语儿了,可现在她已经不那么认为,她觉得她娘才是世上最命苦的人。相反,祁离却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除了把自己宠上天的双亲,还有一个把自己握在手心的哥哥,如今又多了一个疼惜她的师父。

    永昭谷是唯一一个不参与江湖纷争的门派,成立两百多年,门下弟子众多却管理甚严,他们自给自足。但聪明人都知道,两百多年历史的门派水该有多深,所以他们也乐得清静。焦荷子就在这四面环山的地方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已经很多年没收弟子了。对于收祁离这个关门弟子,完全是机缘巧合。

    蕉荷子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上门扰事,只因笼罩整个永昭谷的锁魔阵至今还无外人能破过,如果谁想直接进去永昭谷的话,肯定不到一刻钟就身首异处。

    锁魔阵又称天罗地网阵,这是一个阵中阵,大大小小总共八十一个阵式瞬息交流变化,进去时不同,出来时也不可能相同。可是祁离却在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恣意飞扬,从永昭谷内往外疾驰而去。

    祁肃朴因射得一手好箭,可谓百步穿杨,被大王朝赐封为“左弧将军”,左为尊,以示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