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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未解决杀人事件

    1

    发现到有人在跟踪我,是昨天下午的事。

    刚从便利店出来,发现跑鞋的鞋带松了,要是平时的我,多半就无视它一路浑浑噩噩地走回去了。但昨天下午,因为买到了很少会留到下午的罗舜限量布丁而心情大好的我,没有思考顾虑地迅速俯身系鞋带。就在那时,视线撇到了便利店玻璃自动门后的身影。

    一般这时候总会想这是后一位客人吧。

    我当时也是这么猜测的。

    于是很自然地,系完鞋带就往回家的路上走了。

    大概是因为注意到身后那人的穿着了吧,之后的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注意商店街店铺橱窗的反射,或者是丁字路口给行车提供方便的转角镜。稍加注意便能发现,刚才那位客人还跟在我的后边。

    如果我长得惊为天人引人犯罪,那倒也算一种理由,但就我一介兵库县民真的配得上这样一个理由吗?更何况此时的自己还穿着从高中穿到现在的旧跑鞋和同为县立高中配置的旧运动服——怎么想都不会有人无聊到来跟踪我的哦?

    先假设这位先生是与我同路。

    在特意绕过三个住宅区后我放弃了这个假设。

    再走下去是很奇异的地方了哦先生,您还是快回家洗洗睡吧。

    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他也不会听的吧,何况我还是在心中偷偷发电波说的。

    于是当我回到住所,从正门方向的窗户偷看外面时,便果断发现对方不见了。

    暂且当做是自我意识膨胀了一下午好了。

    恩,限量布丁很好吃。

    当然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到今天中午出门后就完全没影了。

    因为特地留意着身后的情况,不多久便发现了昨天那人。

    虽然因为对方头上罩着绿色风衣的连衣帽,还带着一副眼镜和大口罩,让人看不清脸。不过单从身形来看,该是同一人。

    这样的装扮放在夏天肯定是头一号可疑分子。可现在正是进入冬天的时候,偶尔的寒雨,加上随冷空气来的流感,这身模样放哪里都不会觉得意外。要不是我住的地方冷清至极,我也不会立马就察觉从我出门就跟在身后的他是昨天那个人。

    这可怎么办啊。

    “恩这个真好吃。”

    口中融化的美味迅速挤掉了脑中的烦恼。

    现在,我正在米花商店街口的快餐店内。

    窗外又阴阴沉沉地下起了雨,虽然带着伞,但怕手边的书有所损伤,我还是决定到这里暂时躲会儿雨。

    快餐店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那个我怀疑的跟踪狂并不在其中。

    他现在正在对面的咖啡店的窗边,直直地看着这边。

    为什么我会知道呢?因为我也坐在快餐店窗边的座位,正往外看着呢。

    当套餐中仅剩的可乐也被我吃干抹尽的时候,雨早就停下了。

    尽管天气还是阴沉着的,我还是走出了店门。

    接下来……先试着甩掉对方吧。

    在住处被对方知道的前提下,是不可能完全离开跟踪狂的掌握的。不过哪怕只要有几分钟也好——至少让我能在外面放松下,好好生个懒腰、挖下鼻孔什么的吧。

    我来到了最近的地铁站的入口。

    虽然浪费钱,还是随便挑了个车站买了张260円的车票。当然用的是八个硬币。

    跟踪狂显然没料到这是我的诡计,也在售票机前犹豫了下随即买了票。

    在不清楚我买的是哪个站的车票时,仅凭八个硬币猜测路线难度还是比较高的。再加上用的尽是10円和100円的硬币,远看应该猜不出我花了多少吧。

    虽然也就是点小聪明的伎俩,我还是有些得意地故意放缓了走下站台的脚步。

    如果对方不跟紧点,这个伎俩就没有意义了。

    万幸,对方还是发挥了他的务实精神,老实地与我保持一贯的距离。

    大概因为之前下过雨的缘故,站台上的乘客比平时还多些,我特地走向末节车厢等候的地方,那边人少些,比较容易让对方找到我。

    然后地铁来了,我自然是上了车。

    一边也注意着对方是否跟上了。

    跟踪狂选在前一节车厢的后部上车,依旧与我保持着一直以来的距离。

    但是很抱歉,我希望能改变这个距离——越长越好————

    在车门即将关上前,我跑出了车厢,也来不及回头确认对方的状况,一口气跑出了候车的月台。

    听到地铁远去的轨道摩擦声,我终于能松懈下来了。

    “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呢…哦呀?”

    刚才没注意到,站内还有块似乎是迎接圣诞用的祝福留言板。

    这么说来,还有两周就到圣诞了呢。

    我走到留言板旁。

    绕过我走的行人连一眼也吝啬于留给留言板或者我。

    于是我自然地占领了这块地方,仔细观赏着留言板。

    上面有着各色的笔迹,甚至还有人画了萌萌的圣诞娘,不过为什么是红色比基尼呢。

    “圣诞快乐!啊,提早说了(笑)”

    “希望下雪不希望太冷。冷得不敢出门约会啊。”

    “你就和你家那口子一起窝在家里吧现充混蛋。”

    “真好。我希望和学长一起过eve(心)”

    “对不起学妹我喜欢年上的姐姐。开玩笑的。”

    “三次元放弃。我的嫁们给与我最高的圣诞吧!”

    “上面那个人在说什么啊?”

    “只要圣诞礼物不是菠萝面包就好。”

    “<——那么也不要花椰菜。”

    “没有事件的话就可以一起过节了…”

    “我好像被奇怪的人跟踪了的样子。”

    落款“m”。

    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罢了。

    我并没有立刻回家。

    不知道是被跟踪狂传染了跟踪病毒想反向跟踪,还是只是纯粹地好奇对方的反应,我在地铁站晃荡了好久,还是没看到跟踪狂坐反向的地铁回来。

    期间在附近买了杯饮料,就随便找了个候车座看起了新买的漫画,推理小说先放一边吧。

    其实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对这类小说并不太感兴趣。但在来到东京一个月内,看小说似乎占了我不少时间。不过这也是因为现在住的地方上不了网,签的手机合同在提供电脑连线上网方面也不方便的关系。

    还是趁哪天上午出门的时候去办下网络申请吧。

    看来对方是放弃了。

    放弃了今天接下来的时间。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自由的时间了。

    忽然觉得有点无聊呢。

    当然,并不是说被跟踪就会很有趣,只是这种刺激的事暂时停止带来的细微空虚感罢了。

    这样想着,看了下手机,发现已近晚餐时间。

    出站前再去观赏下那块留言板好了。

    恩,并没有比之前看的多多少。看来喜欢玩这种没有意义的事的东京人不多啊。

    “……恩呃?”

    尽管我把自己的留言放在了不影响观瞻的左下角落的位置,但还是被人关注到了呢。

    在一旁画了个箭头,就像是以前车站小黑板那样的对话留言。

    “去找侦探吧。或者联系警方。”

    无落款。

    警方很麻烦……侦探嘛,没钱。

    就这样吧。您的建议全部驳回。

    不过还是谢谢了啊,知名不具好心人。

    第二天早晨,我还是去找麻烦的警方了。

    因为我在自己的住所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

    是跟踪我的男人的尸体。

    至少看上去是。

    2

    “你的名字是?年龄,以及职业?”

    “时永雾莓爱里。24岁,自由工作者。”

    “哦……好奇怪的名字啊。写法是?”

    “时间的时,永远的永,雾天的雾,草莓的莓,爱情的爱,千里的里。”

    “写法也好奇怪呢……不对,应该说是发音好奇怪……”

    “高木,在说别人名字奇怪前能不能好好做事?”

    负责搜查卧室的女警官制止了面前做笔记的高木警官的自言自语。

    “啊对不起……那个呃,什么来着?”

    “……高木!”

    “我真的记不住嘛,佐藤小姐……”

    叫“佐藤”的女警似乎忍不住想对一脸苦逼的高木警官抡拳头了。

    真是可怜到不忍心看啊——“时间的时。”

    “哦哦!想起来了……然后是——永远,雾天,草莓……”

    怎么像小学生那样边念边写的,这字迹……

    看他在写到莓字时顿了下,我不禁开口道:

    “莓爱里是名字。”

    “这个我至少知道啦。”

    高木警官一脸不甘心被鄙视的样子,写完汉字后不忘在上面表音。

    “ji-ei-mu-me-a-ri……听上去好像是外国人的名字呢。”

    “恩,祖上有英国血统。”

    “啊原来如此!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高木老弟!”

    本该在大门前听取验尸官报告的警部也出现了。

    “目、目暮警部!”

    目暮警官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部,也是这队警员的上司。

    “呼……时永雾小姐,能不能把你发现尸体的情况详细地说一遍?”

    “恩……早上七点,发现家里的速溶咖啡喝完了——我早上不喝咖啡会死的,就出门去便利店买。结果刚打开大门,有东西掉落下来了,我一看地上,发现是那个男人的尸体。我当时吓了一跳,就立即报了警。以上哒。”

    目暮警官点头恩了声,高木警官做着笔迹,而佐藤警官则用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盯着我。

    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我不清楚。不过我应该没有表现出慌乱心虚的神情吧?

    “呃——时永雾小姐是关西人?”高木警官问。

    “好像带点神户腔……”目暮警官沉思片刻说道。

    “不过也有点像京都腔……”佐藤警官跟着猜测。

    搞什么啊,原来你们是在想这个嘛!

    “神户腔的啦,老家在兵库。”

    我凉凉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不就是说话带口音的嘛,不至于那么在意吧。

    “原来如此。恩。”警部适时地暂停了这个话题,转而问,“是发现尸体立即就报了警?”

    “倒也不算是立即,我的手机不见了,也没有固定电话,打的是便利店的电话。”

    “只是到便利店打电话吗?”

    “——还买了速溶咖啡豪华大礼包。”

    “……我是问,出门就只去了便利店吗?”

    “恩。”那是难得一个凭身体上的记忆就能到达的地方。

    “那个……你在看到尸体后还那么淡定地去买东西?”

    高木警官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问。

    “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认识他。我还能表现出什么呀?”

    佐藤警官用认真地表情盯着我看了会儿,随即叹了口气。

    “这么镇定容易让人觉得有问题啊……”

    原来淡定也有问题啊?我还以为不慌张就好了。

    好吧,那就应群众要求——

    “……其实我很害怕哒。”

    我缩起身子故意得瑟了下。

    在场的警官全部僵住。

    果然很冷吧。这样的表现。

    “当然是开玩笑哒。”

    “啊……哈哈哈……”

    破案的气氛就被我完全弄没了。几位警官也变得毫无干劲的样子。

    这时,又一位警官从门外进来向目暮警官报告。目暮警官叫他“千叶”。

    他们聚在一起边听边盯着我看,难道我有嫌疑?

    虽然第一发现人是很容易成为第一嫌疑人啦。

    警官的眼神似乎都变了,看来发现到我的疑点了。

    来吧,我问心无愧。

    目暮警官慎重地问道:

    “时永雾莓爱里小姐,向你再确认下,你真的不认识被害人吗?”

    “应该吧……”

    跟踪狂的事要不要说呢。

    “那请问,你是这间屋子的业主吗?”

    “不是。业主是我叔叔。”

    “姓是?”

    “路良院。”

    “你们有见过面吗?”

    “没有。叔叔长期在海外旅行。我住到这里是一个月前的事,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哒。”

    “你见过。”

    “哎?”

    四位警官盯着我看了会儿。

    最后还是目暮警官先开口了:“今日上午6-7时,‘路良院翳’被发现死于自家大门前,死因是锐器刺中腹部流血过多。”

    ——那就是说……

    “那个人是我叔叔?”我试着看向玄关外。

    “你真的对他没有印象?”佐藤警官的声音响起,“照片什么的呢?”

    我转回头,想摇头否定。

    不对。

    “我应该见过叔叔一次的。不过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而且现在也无法判断和眼前的尸体是否是一个人。

    “能不能替我通知在兵库的母亲,叔叔的事?我叔叔只有我们两个亲人了。”

    目暮警官面有难色,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我又转头看向佐藤警官:

    “电话号码在我的手机里,不过我早上没找到……”

    “是不是这个?”

    佐藤警官拿起一部手机问我,“刚才在你的卧室地板上找到的。”

    “恩应该是。”可能是晚上不小心碰到地上了。

    得到目暮警官的首肯后,佐藤警官打开了手机的通讯录。

    “你的联系人似乎不多啊…”她感叹道。

    一旁的高木警官很多事地把脸凑了过去看热闹。

    ——没见过别人手机的通讯录嘛?

    “我刚到东京,没什么朋友的。常联系的只有兵库那边,还有工作上的同僚。”

    “你的母亲……是时永雾栗子吗?”

    “恩。”

    “那叔叔是你母亲的亲戚?”

    “不,是父亲的弟弟。但是寄养给了寺院的亲戚——路良院家,作为继承人的。不过在我高中时寺院发生了一场大火,之后重建成了现在的民居。叔叔的养父和家父在那场大火中逝世了,而祖父母早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

    “哦,所以说你叔叔现在只有你和你母亲两个亲人?”

    “是哒。我就是在父亲的葬礼上见过叔叔一面。”

    “而那个叔叔现在也死了……真是可怜啊……”

    “高木……!”佐藤警官瞪了身后的高木一眼,回给我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没关系,我不介意哒。请问,我能不能再去看一眼我叔叔……的尸体?”

    几位警官愣了下,目暮警官迅速反应过来:“啊恩,可以,但小心不要破坏现场。”

    “谢谢。”

    我跟着几位警官回到玄关,努力记忆躺倒在大门前的尸体在被收入尸袋前的样子。

    在我的记忆中,尽管模糊,但光从回忆的文字也能知道,叔叔和父亲长得非常相像。

    我可以用语言详细地描述他们相像的脸庞是什么样子。

    可是无论我用多少语言形容,我还是难以记住现在的这幅画面。

    对不起,翳叔叔。

    从姬杀路良院正门到宅子大门间的石子路上充斥着脚步声。

    接着,伴随着脚步声的停下,院子里传来四道稚嫩的声音。

    “啊咧?目暮警官?”

    “啊,还有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

    “千叶警官也在啊!难道是来找宝藏的嘛?!”

    “怎么可能……是又有事件发生了吧?”

    出现在大门一侧的,是四个小孩子。

    这么熟稔地叫着警官的名字,这些孩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吧。

    佐藤警官首先回应了他们:“是事件哦。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四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子回答了她:“听说这个寺院里有宝藏,我们就来看了~”

    “寺院?”

    “我们听说这里以前是一所名叫姬杀路良院的寺院!”另一个声音较尖的少年回答。

    “哦~你们知道的真多呢。”

    “宝藏!宝藏!”从声音就能听出体型的少年则手舞足蹈,“我们是来寻宝的!”

    “但是这里现在是民居,不能随便进入的哦。”

    “哎————”

    三个孩子显然很失望。

    目暮警官故意地咳了一下:“这里不是你们小孩子该呆的地方,等案件解决了再来吧。”

    “好…………”

    三个孩子已经完全泄气。

    “那就让高木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哦~~~~~~~~”

    佐藤警官的一句话又让孩子们活泼起来。

    但当双方都望向这个高木警官的时候——

    “啊,柯南,你又偷跑和高木警官讨论事件了吧!”

    大个子男孩首先大喊。

    “太狡猾了,我们也要听!”另两个孩子也跟着他跑到了高木警官,和最后一位眼镜少年的身边。

    高木警官忙抓抓脑袋:“啊哈……其实还没有讨论什么啦……”

    “目暮警官,这里有奇怪的东西。”

    眼镜少年终于再开金口,把众人引了过去。高木警官带着手套的手粘起了少年指着的石子路夹缝间的某样东西。

    “隐形眼镜?”

    目暮警官马上问我:“这是你的吗?”

    我闭了下眼睛。

    “我的并没有掉。”

    “那就是被害人掉的了。”高木边把隐形眼镜放进证物袋中边仔细端详。

    跟着他一起观察的佐藤警官有疑问:

    “奇怪,会有人戴了隐形眼镜再戴眼镜的么?”

    “不会有的吧……”

    未必吧……

    “眼镜?”眼镜少年像是听到了关键词般地提问,“死者还戴了眼镜?”

    “恩。虽然因为是掉下来的,眼镜飞出来了,但确实在死者头部附近发现了一副眼镜。”

    “从上面掉下来?”

    四个孩子齐刷刷地跟着警官看向大门上方。

    这座院落是和式建筑,大门上方的数层瓦片,遮掩着大门的门檐。如果说要让人站在那门檐顶上,除非是抓住大门正上方二楼走廊的窗框外侧,否则是必然会摔下来的。

    当然,不考虑上檐梁者是忍者或功夫小子这种可能性的话。

    “好像是从那个顶上掉下来的样子呢。”声音较尖的少年说道。

    随即被眼镜少年否定了:“不对。看地上血迹,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身体中部位置。一般来说如果是摔死应该是头部出血,但是这个高度,除非是头先着地,否则即使是小学生也最多只是多处骨折。更何况看这身形是一个成年男子。”

    目暮警官“嗯”了声:“所以怀疑是否是被害人与什么人在二楼窗台搏斗导致的。”

    “但是屋里完全没有杂乱的痕迹,除了工作的书桌。”佐藤警官补充解释。

    哈哈……最后一句话好像有点多余哦,佐藤警官?

    “不对。”

    说话的还是那位眼镜少年。

    “从那个高度摔下,如果不是故意摘下眼镜,眼镜飞离身体的可能性非常低。”他走到正在收拾现场的鉴识课的人身边,请对方展示几张现场的照片,“刚才看了下登米警官这里的几张照片,发现死者身上的绿色风衣沾染的血迹与死者背部的出血量不符——死者是背部中刀,然后背部朝上的,那么那风衣上异常的血迹扩散范围是怎么回事?目前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本来尸体是正面向上的,可能是谁,比如凶手将尸体翻了过来。但凶手为什么那么做?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结合眼镜与隐形眼镜的矛盾,有种可能是——”

    有种可能是,风衣和眼镜都是为了将死者——也就是叔叔的身份化装成别人。

    比如,“跟踪狂。”

    我并不是有意打断少年的推理,但是随着思考,这个名词脱口而出。

    3

    众人看向我。

    “本来以为与事件没有关系所以我也没在意。但现在想来,绿色风衣和眼镜——其实还有大口罩,应该都是这几天跟踪我的一个男人的特征。”

    “什么?!”目暮警官吃惊地走到我身边,而高木警官也迅速跟上,拿着笔记本开始记录。“能详细地说明一下吗?”

    “前天下午,我出门去较远的便利店买限定品,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在后面。当时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自我意识膨胀,所以就没在意。结果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去逛米花商店街,又发现到了对方。穿着绿色风衣,带着风衣的连衣帽,眼镜和口罩——和前一天的装扮一样的。

    “昨天中午的时候不是有下雨呀,当时我躲在仙德基,啊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去吃麦丹劳——总之,当我坐在窗口,就能看见那个男人在对面咖啡店里看着这边。之后我想办法在地铁站甩掉了他。不过考虑到对方可能已经知道我住所的位置,我本就有报警的打算,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