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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盛夏

    这种时候,提起这个名字并不理智。

    但徐绽想要赌一把。

    伤口溃烂的时候挖出腐肉尽管疼,可却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强行遮掩只会加剧伤势蔓延,掩耳盗铃罢了。

    她想靠近闻经年,秦复就是横在两人中间不可避免的障碍,她只能硬着头皮撞上去。

    根本没有退避的方法。

    但徐绽没想到,这次闻经年态度来了个一把八十度大转弯。

    “你觉得我会跟死人较劲?”

    闻经年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闲闲的吐出一句话:“跟我在一起就跟我在一起,少提别的男人。”

    “他还不配跟我比。”

    他这样不可一世的态度把徐绽差点气笑,不知道是谁之前还咬着牙跟她发狠,说让她不准再想别的男人。

    “那最好。”徐绽朝他撇撇嘴。

    闻经年看着徐绽,她杏眸睁圆撇着唇的模样,妙趣横生又带着媚态,惹的他心仿佛被猫爪子狠狠挠了一下,柔软又带着攻击性。

    他敢说出这句话,并非退让或是自大——闻经年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即便是关于喜欢,他也下意识会去权衡利弊。

    在今天之前,他的确想过彻底放手。

    徐绽的过去他无所谓,但一想到她心里永远放不下另一个男人,闻经年就觉得无法忍受。

    为她耗费精力时间闻经年并不介意,可是跟一个死人争,争到最后很可能就只有无奈。

    ——这一点他最清楚。

    跟活人争尚且有机会改变他;可于死人而言,即便能证明他是错的,他也无法再露出一丝一毫认错的情绪。

    死人的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记忆甚至会美化关于他的一切。

    就像闻经年从前恨父亲入骨,可如今看着他在病床上一点一点萎缩的身体,有时候甚至会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温暖回忆来。

    不值。

    可今天徐绽主动提着礼物上门了。

    有了这一点,一切就都变了。

    徐绽的过去显而易见充满艰辛。

    她为了生活已经拼尽全力,闻经年不会再让她在爱情里面左右为难。

    所以,只要这段有关情感的路她迈出了一步,那他就甘愿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这一步关乎一颗真心,他知道徐绽不是个能在这方面勉强自己的人。

    “你等我一下,”徐绽站起身,“白衬衫不方便煮饭,我去换件衣服。”

    徐绽挑了件偏宽松居家宽肩带青色棉质裙子,把头发在后脑勺左侧挽了个结,又去厨房拆了一包新的挂面。

    “还是上次那种面就好了吧?”徐绽站在厨房门口问。

    闻经年扭头——

    徐绽在家里常年习惯光脚,青色的及膝裙衬得她修长的小腿愈发细腻白皙。她头发扎的随意,乌黑的发丝落在颈间,风一吹,挠的人皮肤直痒。

    “嗯。”闻经年喉间发出沉沉的声音,“上次那种。”

    宋凯很快便送来了徐绽要的菜品,专门放在一个恒温冰袋里。另外还采购了一袋食材、饮料之类的物品,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徐绽翻了翻袋子,面露惊喜,她弯着眼睛抬头去看他:“闻经年你这助理很贴心耶,还买了我喜欢的桃子味气泡水。”

    闻经年皱眉。

    “哇,竟然还有新鲜的鸡蛋面。”徐绽如获至宝拿起那个塑封袋包装的面条,“那你是要挂面还是鸡蛋面?”

    她从前图方便都是习惯买挂面,可平心而论还是湿面条味道更好一些。

    “你来决定就好。”

    看着徐绽因为无聊的气泡水和不同种类的面条喋喋不休,闻经年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么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她应该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像他,从前只考虑好与坏、值得不值得,至于喜好这种东西,好像从来都没有。

    徐绽对闻经年这个答案似乎很不满,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食材一样样装回袋子:“那你就跟我一起吃鸡蛋面好了,我也懒得帮你再煮。”

    闻经年不想让她失落。

    但他是真的不在意煮面是用挂面还是鸡蛋面。

    最后徐绽煮了两份香味四溢的雪菜面端了上来,和上次一样,多帮闻经年加了一只荷包蛋。

    但和上次不同,徐绽帮闻经年用了一样的陶瓷餐具,而没再用一次性碗筷。

    闻经年不动声色拿起筷子,心里却涌上一丝愉悦。

    “之前很晚开车去片场找你,”闻经年说,“其实也是想吃你做的雪菜面。”

    其实说到底也就是最简单的雪菜肉丝面,调料和做法都很寻常,但闻经年就是觉得,徐绽做的这碗面里,有熟悉的味道。

    徐绽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开玩笑道:“那天恐怕真的没法满足闻总的愿望。”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是说追我吗。”徐绽将桃子水倒进加了冰块的透明玻璃杯里,“你要喝这个吗?”

    “不用。”闻经年只看一眼就觉得那饮料一定又甜又腻。

    算了,这种事也没必要告诉她。

    “徐绽,”闻经年看向她,“以后别叫我闻总,行吗?”

    “哦,”徐绽把头发拨到耳后,轻轻挑了一筷子面停在空中,“那我叫你什么。”

    “都可以,直接叫名字也好。”

    “好。”徐绽眼神示意,“闻经年,快点吃你的面好吗,都要冷掉了。”

    和闻经年正式开始交往之后,徐绽才发现他这个人是真的可怕。

    之前陆纵打电话给她,说闻经年状态不好,把自己困在公司里加班到没完。可现在徐绽才发现,即便是在状态正常的情况下,闻经年的生活里也只有工作。

    在恋爱中,徐绽不是很粘人的那类人,可闻经年一整天不联系她,她还是觉得有点怪。

    只好主动给他发消息:【闻经年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