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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短暂失忆

    船飞雁是在第二天一早从颠簸的马车里晃醒过来的,对此她一反常态地没有发牢骚,反而感到如释重负般的安稳。

    就在刚刚过去的漫漫长夜的结尾,她与被软禁的江高流、江逸礼等人短暂接触,建立了初步的互信。还好,还好,他们没有昏聩到牵涉其中,否则,就是彻底将江家推向万劫不复。

    如今有了这个底气,她在李靖梣面前,也有信心能说上话了。

    至于二房,他们当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刚踏入院中,就听见闵尚食溢于言表的报喜声,“驸马醒了,洪太医,洪太医,快来,快来!”

    船飞雁眼睛一亮,看到一个手提药箱的背影,快步被迎进了房内,她也提着裙子快步撵上,“岑杙真醒了吗?”

    闵尚食接了她一下,喜不自胜道:“真的,真的,我刚把药膳送进去,就看到驸马张嘴呢喃了。陛下也在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船飞雁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了地,跟着欢喜道:“我记得洪太医是不是说过,只要驸马醒了,就代表没事了?”

    “没错,就是这样。”难怪二人如此开心,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洪太医接下来的诊断也确认了这一点,“后脑的淤肿还未消退,需要再将养些时日。下颌的错位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还得再固定一段时间,这期间尽量不要说话,免得牵扯到伤处。吃东西呢,尽量少咀嚼,可以用一些稀薄的,容易下咽的饮食。”

    最后这话主要是同闵尚食讲了,这是她的拿手项目。闵尚食每个字无不尽心听着,并向太医和李靖梣竭力保证,绝不会让驸马的饮食成为她康复的负担。

    船飞雁瞧见李靖梣眼角的那一抹湿红,就晓得她现在的平静已经伪装过了。

    在太医帮着岑杙翻身的时候,她离得很近,明明很想摸一摸她的脸,却因岑杙此时包得像个大粽子,不敢有丝毫的触动。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间或搭把手递个枕头,还担心枕头太硬咯耳朵,让换个软的。

    而岑杙呢,人虽然是清醒了,但是她的脑袋从下巴到头顶被绷带缠绕了一圈,从额头到后脑又缠绕了一圈,裹得严严实实,至少有三面是不能碰的,这就意味着,她只能维持一个侧躺的姿势,还不能张口说话,难受程度可想而知。而更令人绝望的是,这样的情况至少要维持半个月。这可不就是要了人命了吗?

    船飞雁这么个好动的主,如果外面是晴天,她在屋子里半个时辰都坐不住,何况还是一动不动地蜗居在床上。当场就是感同身受了她的痛苦,并且合理化了李靖梣接下来任何程度的雷霆之怒。

    唉,她原本还妄想去游说,就现在这个情况,岑杙多难受一天,所有涉事的人,都要比前一天更接近死刑。

    还是先扎好自己的篱笆稳妥,谁让他们作死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但事实是,她想多了。

    当大家都在为驸马国尉接下来的哑巴生活感到担忧时,她像是忽然诈尸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调焦似的慢慢地、晃晃悠悠地戳向了女皇陛下的眼睛。在李靖梣默默无语的注视中,手指猝不及防地弯成钩形,刮了下她眼角的红痕。配合着弯成月亮似的桃花眼,就跟在故意逗她玩笑似的。

    而后,修长的手指就在空中灵巧地舞出了花来。

    这在外人看来无异于发神经的举动,于她就是倾盆冷雨落下时那只遮在头上的手掌,虽然头顶仍旧漏雨,心好像贴近了一堵暖墙,四周再多的严寒也不怕了。

    “我不困,你也休想赶我走。”女皇的声音很轻,轻到船飞雁离得这么近,都没有听清楚,只看到她握岑杙的另一只手更紧了,反向的十指相扣,将她扣在掌心里面。

    船飞雁:乖乖,怎么感觉像是要生死离别似的。

    那双桃花眼露出了一点无奈,很快,那只手又舞动起来。女皇竟像撒娇似的,理直气壮道:“我眼睛红是因为气的,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算了,我跟你说什么呢,你都快没有脸跟我说话了。”

    她说完,拿手在岑杙的脸上丈量了一下,把她所剩无几的腮距展示给她看,意思是“瞧瞧,你的脸被包的还剩多少。”

    岑杙无语极了,要不是脸上被缠了一圈,她此刻当真要把这个嘴硬心软的可爱姑娘塞进怀里,大笑出声。

    “别逗我笑~疼~”手的动作已经开始微微求饶。

    “现在知道疼了?耍威风的时候怎么不长耳性。”女皇也怕她笑出来扯到伤口,见好就收。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温柔的声线徐徐地展开对她的包围:“待会儿,我就在这里安张床,正对着你睡。你再敢偷跑,我就拿鞭子抽你。”

    “……”手被按着不能动,但眼珠子拼命滚来滚去,表达自己的意见。www.

    “对,我就是监工,监你的工,你甭想逃过我的眼。”

    船飞雁和闵尚食呆若木鸡地看着女皇自言自语,仿佛看完了一整场哑剧。

    船飞雁率先反应过来,半遮着嘴角:“她们貌似在用手语交流,后来改默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