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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熟悉的人

    “她这到底算失忆啊还是没失忆啊,我瞧她人倒是都记得,事儿却忘得干干净净了。说话颠三倒四的,驴唇不对马嘴,可真是闹心。”船飞雁忍不住吐槽。

    闵尚食稍稍指正道:“人也不全记得,方才我进去送粥的时候,驸马还小声问,我是不是也是东宫的人?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东宫?是哪个东宫?”

    “呃……貌似不太像现在的东宫。”

    闵尚食从事实出发,虽然小皇太女已经是铁打不动的东宫主人,但就目前东宫的人员配置,多数还是一张空架子,比较活跃的也就奶娘、侍卫这些人,其余都还在女皇身边履着职,身上女皇佐官的标签明显更重一些,一般不会被刻意归类到东宫。就拿她自己来说,既是尚食局的首席女官,又兼着小皇太女的御用膳官,平常都在无为宫走动,很少会意识到她也是东宫的人。

    “不是现在的东宫,难道是以前的东宫?”

    船飞雁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灵光一闪,“我好像明白了,她的短期记忆没有了,长期记忆停留在了二十多年前,陛下还是东宫皇太女的时候。所以这个坏家伙,以为我还在书院读书,死乞白赖地要跟我打赌,呵,她自己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呢。都多少年的陈谷子烂芝麻了,还在自我陶醉,真该鄙视!”

    闵尚食听她说起这个,忍不住笑了,“还真是这样,她记得你和陛下,却不记得我们。”随后她又想到一件不容乐观的事情,“但如果驸马把这二十多年都忘记了,那小殿下岂不是也……”

    她这一说,船飞雁便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趁着李靖梣不在的当口,抱着用一根糖葫芦收买的小清浊,耀武扬威地来到岑杙的病榻前,故意挪到她视线正对的范围,

    “来瞅瞅,我闺女。漂亮不,羡慕不,嫉妒不?只有我这般优秀貌美的女子,才能生出这般可爱乖巧的女儿。来,闺女,跟她打个招呼,该叫什么?”

    小皇太女瞅着挤眉弄眼的船飞雁,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按照事先彩排过的,特别起劲儿地喊:“岑~酥酥~”还攥起了小拳头。

    结果,一不小心就流出了一串哈喇子。

    船飞雁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掏出手绢帮她擦干。赶紧把冰糖葫芦塞到这只垂涎欲滴的小饕餮的嘴里,暗自懊恼,不该事前把诱惑说得太满,乃至刚开口就刹不住车了。

    “真是……”成也诱惑,败也诱惑。

    瞄一眼床上的粽子,按说,这贿赂的痕迹已经很明显了,但凡是个正常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伎俩。

    但好就好在,病床上的人只剩下半个脑子,目前还没有察觉的迹象。

    船飞雁暗暗吁了口气。

    捏着小皇太女的耳垂,悄咪咪地安抚,“慢点吃,待会还有奖励……”

    清浊正舔得欢实,闻言“唔”了声,瞅瞅啃出一排牙印的糖葫芦,恋恋不舍地递还给她,重新束起小手,等待下一波更大的奖励。筆趣庫

    船飞雁眉毛都快笑飞了,这小家伙真是太给面了,识时务起来,真是又机灵又招人爱。

    重振旗鼓地搬个板凳坐在床头,在岑杙愈发羡慕的目光中,得意地戳戳她的肩,“欸,你要不要考虑将来也生一个?以你的条件,生出的女儿八成不会太差的……”

    “……”

    在门口杵了半天的闵尚食,听着船飞雁那张巧舌如簧、胡说八道的嘴,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是什么趁人之危的精神哪,简直丧心病狂!

    有点看不下去了,正要转身,猛然发现侧后方站了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吓得手中的托盘差点掉了。

    “陛……陛下。”慌乱中就要见礼。李靖梣摆摆手示意不必,继续站在门外,认真听里面讲话。

    一时之间,闵尚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托盘中的碗碟极轻微的碰撞了一下,女皇才回过神来,“你自便就是。”

    闵尚食又定了一会儿,待她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才长吁出口气,连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船飞雁看到李靖梣来,一点没有被抓包的觉悟,反而像个急待换岗的看门人,笑呵呵地把小皇太女塞还给她,顺便也把一整个烂摊子也丢给了她。自己捂着嘴,轻飘飘地溜走,深藏功与名。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李靖梣冷冷地叫住了,“等一等。”

    船飞雁打一激灵,下意识就觉得这姑娘要找她秋后算账。坦白讲,她还是挺怕李靖梣的,这姑娘一旦要护犊子,有各种办法让你完犊子。所以,一般她想整治岑杙的时候,都会事先争取到她的默许,过程就会顺利很多。反之,往往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而现在她的行为属于单方面的挑衅,惹了女皇心爱的宝贝疙瘩,她若是龙颜震怒,完全有可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好紧张。船飞雁感觉自己的心口砰砰的想要跳出来。

    女皇把女儿放在地上,不带表情地朝船飞雁走过来,提起了宽袖。船飞雁眼睛一瞪,下意识的预判,这是准备掏板砖吗?

    然而板砖没出来,倒是捏出了一纸信封,“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船飞雁有点懵,接过她递来的信,好奇地拆开,一目十行地看着,瞳孔渐渐放大,直到不可思议。

    “这……这不可能,这绝对是诬陷!”

    她斩钉截铁的叫嚷,引得病床上的人,斜撑了下脑袋,想看看外面情况,又因后颈受疼,被迫倒了下去,心情无比郁闷。

    再睁眼时,那可爱的小姑娘竟又跑到了自己的床边来,两手扶着床沿,只露出个小脑袋和两个肩膀,巴巴地瞅着她。像个被渔网拦住的螃蟹似的,横着在床边蹭来蹭去,似乎很想爬上来。

    岑杙老早就想给她支招了,可惜手臂不太够长,不然可以一把将她搂上来。但她也不是毫无办法,用手拍了拍床,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然后手慢慢地往她身后的那个矮矮的盆架指去。

    盆架上放着一个盆,是她的洗漱盆,方便擦身用的。虽是铜铸,但比板凳轻多了,她的小胳膊小腿应该拿得动。

    她单手做了个“拿来”的动作,小家伙一开始没看懂,她又费劲地挪出另一只手,双手做了个往上端盆的动作。

    这回小家伙是看懂了,她走到了盆架前,把盆端了下来。举着走到岑杙床前,猝不及防地给她端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