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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匹夫无罪

    众人听她直接叫了步军统领暮云种的名讳,纷纷吃惊不小。实际岑杙说完也后悔了,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尽管亮明身份几乎可以立即为自己伸冤,但她知道现在不行。现在,朝中关于驸马党的流言已经纷纷扰扰,如果她这时候再惹上人命官司,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谣言。

    人言可畏,不是自身清白就会被饶恕的。

    堂上安静了一会儿,那书吏用镇纸充当了惊堂木,拍了拍桌案,“还没轮到你说话,问到你才能张口。”

    岑杙忍着胃里的难受,没再说话。那书吏这才又蘸蘸笔墨,继续问询:“堂下嫌犯报上名来。”

    岑杙沉默了一会儿,报上了自己的曾用名。

    “秦浊。”

    “哪个秦,哪个浊?”

    “秦国的秦,浊河的浊。”

    “家住哪里?年龄几何,置何产业?”

    “家住京城颜湖西岸,世代经商为生。”

    “为何要当街杀人?”

    “我没有杀人!大人是想现在就给我定罪吗?据我所知,步军统领衙门只负责京城治安,对于流刑以上的官司,并没有审判的权利。因此,我现在至多只有杀人嫌疑,并不是杀人犯!”

    那书吏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唬住了,反应过来后,就有些恼羞成怒。然而她说得是实情,这件案子涉及到了人命,必须要上报告给刑部有司衙门才能审理定罪。他们步军统领衙门最多有收押的权利。

    “行啊,那你就到牢里去等候审判吧!来呀,押下去!”

    岑杙被押进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大牢。那个五短身材的暴躁官差,似乎对她方才的表现相当不满,推她进门前,揪着她的衣领恶狠狠道:“暮统领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再敢张狂,爷弄不死你!”

    岑杙对他莫名其妙的恨意十分无语,冷笑道:“案件尚未查明,就威胁恐吓嫌犯,甚至动用暴力手段,殴打逼迫嫌犯,你们步军统领衙门就是这样办差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矮个官差闻言怒目圆睁,当场竟要拔刀出来。岑杙早看出他是个色厉内荏的主,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怎么,还想杀了我?有本事你就现在就弄死我,否则,我出去后,一定会弄死你!”

    她有样学样地露出这种凶恶的二流子面相,还挺唬人的。那面善的官差见状,连忙捆住那矮个官差,“别冲动!被拿到把柄可就不好了。”

    他早已看出来,眼前人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推走那矮个官差后,他有意说和道:“阁下莫怪,这位兄弟向来就是个直脾气,把你当成恶人了才这做派,其实心肠不坏。那死去的赵老汉平时既老实又本分,靠走街串巷营生,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今朝遇害,确实让人惋惜。”

    岑杙心里冷笑一声,暗忖究竟是直脾气,还是根本控制不住脾气,这中间区别可大着了。像她师姐那样喜欢有话直说的才叫直脾气,他这种顶多算是脾气暴,仗着殴打犯人不用承担后果,就疯狂发泄。真要碰上硬茬,骨头未必比豆腐硬。

    不过她面上没再多说什么,瞅准这个面善的官差,眉目间颇有一股正气,是可以结交的人物。于是忍着痛对他道:“你们找到老伯时,有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一块莲花团白玉佩?”

    那官差不解道:“玉佩?那赵老汉手中从来没见什么玉佩!”

    岑杙拍了下栅栏,道:“那就是了!衣裳和玉佩都是我给老伯的,用它换了老伯的货担子,当时一定是有人听见了,见财起意,抢了老伯的玉佩,害死了老伯。你们抓我不要紧,可千万不能放跑了真凶。”

    那官差将信将疑,岑杙急了,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们可以多等几日,那人说不定会将玉佩变卖,我那枚玉佩样式是独一无二的莲花纹,整个玉瑞都找不到第二枚。你们只要找到卖掉或者当掉玉佩的人,就能抓到真凶了。再晚就真的不及了。”

    虽然仍有疑虑,但这面善的官差还是拿来了一张纸,让她把玉佩的样式画了出来。

    “行,如果我找到线索,一定会替阁下伸冤。”

    岑杙感谢了他的仗义。其实这件事最冤的是老伯,如果真是因为那枚玉佩让贼人生出觊觎之心,让老伯赔了性命,那么她便是间接酿成悲剧的始作俑者。这个仇,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报的。

    现在必须尽快想出脱身的办法。

    她并非没有做过阶下囚,唯独这次,是天降的横祸,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