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锦是真的恼了，见了王昭言跟猫见了耗子似地，能躲就躲，甚至于学堂里书法课都不上了。

    “周嬷嬷，听说小锦病了，怎么？严重吗？”王昭言忙完了一天的事情，趁着晚饭前的一点功夫来了兰一阁。

    周嬷嬷挂上一抹得体的笑：“王公子，我家小姐就是懒散贪玩，在家里的时候，老爷还会督促些，在这里没人管她了，她竟耍起性子来。也没什么大事，劳您挂心了。”

    王昭言沉吟道：“我晓得她是恼了我的，其实……我……麻烦周嬷嬷转告小锦，那日……是我鲁莽了些，我不是有心的，千万请周嬷嬷转达。”

    周嬷嬷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郑重的向王昭言行礼：“王公子，老奴冒犯。”

    “周嬷嬷有话只说便是。”王昭言道。

    周嬷嬷道：“王公子，我叫小姐今年已经十二岁了，说是大姑娘吧，她实在是尚年幼，说她是小姑娘吧，她到底也要成人了，再过几年就及笄了，及笄以后就大姑娘了。您说是吧。”

    王昭言不明所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老奴的意思是……”周嬷嬷笑了笑，“小姐眼看着是大姑娘了，总是呆在外面总也不好，听说我家老爷已经来信了，大约是过些日子就要接小姐回去了。老奴替我家小姐多谢王家这段时间一来对小姐的多般照顾。”她说着又是一个屈身行礼。

    前后两段话看似不搭边，王昭言却是听懂了些。不由得浑身一个机灵。

    “周嬷嬷，我想……你是误会了。”王昭言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周嬷嬷笑容得体：“老奴自是浅薄，请王公子训诫。”

    王昭言的手指微蜷，到底是没有说出一句“训诫”的话来，最后只能是转身离开：“没什么，没什么。我还有些杂事，先告辞了。”

    王昭言想，尚锦这是在躲着他呢。

    对于别的女子来说，也许你的无微不至换来的事她的感激涕零，甚至于倾心相许。但是对尚锦，尤其是十二岁的尚锦来说，又该另当别论了。

    一个成年男子对一个即将成年女孩子关心太多，在这个时代，那是不合礼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