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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凤鸣九天

    柳浮歌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数量多得令人恐慌,不过看样子大概是玄蜂①亦或者钦原②之类的东西吧,如果不属于仙界那么他没见过倒也是正常了。玄蜂黑压压的一群,完全将柳浮歌围在了中央挡住了他的视线,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而鸽子般大小的钦原藏匿于其中,时不时来个突然袭击。身为鲛人的柳浮歌本就不适应在空中的战斗,这样子的车轮战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精疲力尽,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蛰死也会被累死吧。柳浮歌躲过一只迎面而来的钦原,喘了几口粗气,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

    他尝试着找出它们攻击的规律,却发现玄蜂的攻击跟本身的群体一样杂乱无章,哪里还有章法可说。柳浮歌都忍不住想要爆句粗口,奶奶的,这都是什么灵兽!就没个头领么!

    “水影幻刃!”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动用灵力将他们暂时驱散,无意间却看见不论是玄蜂亦或者钦原,眼中没有任何神采,柳浮歌心上一动提剑刺去,那钦原仿佛看不见一般也不懂的躲闪,就这么迎面而来,毫无意外的葬身在文曲剑下。

    看不见么?还是……

    根本就没有意识,只知道攻击?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人在控制的吧!柳浮歌在周身罩起一层结界,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控制者似乎知道了他的意图,玄蜂以及钦原的攻击更加猛烈,周围完完全全被覆盖起来,只剩下水蓝色幽光透过灵兽的身体隐约闪烁在空中。

    舒倩看着面前不断吞吐着信子的化蛇③,心中一阵厌恶。她的原型是毕方鸟,木生毕方,因而她可以控制木、火两种相克的属性,只不过当下这些化蛇不知何故竟然越杀越多,唯有割掉翅膀才能真正消灭。舒倩一个转身将身后试图偷袭的化蛇一击毙命,指尖轻转,鸳鸯钺当即割掉了化蛇一对丰满的羽翼。在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红衣少女紧紧的皱着眉头看向其他人的所在,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奇怪,明明只是封印了烛龙而已,为什么连这些当年被他吞食灵识的灵兽也会出现,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猝不及防,一条化蛇趁着舒倩思考之际,张嘴便咬在她的左小臂上。

    “唔!”红衣女子痛呼一声,看着小臂上渐渐蔓延开来的青黑色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封住了小臂上的穴道,舒倩毫不犹豫的举起鸳鸯钺往自己小臂上狠狠一划,毒血溢出,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落,所及之处草木枯黄,发出丝丝缕缕的腥臭味道。舒倩一边闪躲着化蛇的攻击,一边等待着手臂上再次流出鲜红的血液,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感到小臂没有适才那般的疼痛。舒倩想到师尊曾对自己师兄妹几人说过,化蛇的毒虽然棘手,但只要及时放出毒血就不会有大碍。便也稍稍放下了心。

    接下来就要专心对付你们了啊,已经想到办法了。只要割掉翅膀就没办法为所欲为了对吧。红衣少女微微一笑,手中结印不断变化,最后猛一睁眼,只听见一声长鸣,少女身后顿时出现了一只扇着翅膀的毕方鸟。只不过翅膀上青色的纹路更加明亮,倒是显得其火红肤色黯淡了些。

    “鬼舞红藤!”

    伴随着少女一声轻喝,结印中央纷纷长出许多火红色的藤蔓,带着属于火焰的炽热,红藤纷纷捆绑住化蛇的一双翅膀,任凭化蛇怎样挣扎却是束缚得越紧。舒倩将手中两把鸳鸯钺掷出,在少女指尖灵巧的控制下在虚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以一种残忍而优雅的方式割断了化蛇引以为傲的羽翼。“锦上添花!”一朵一朵火红色的花朵盛开,将失去獠牙的化蛇尽数焚烧殆尽。

    少女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突然感到左肩一阵剧痛,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却发现柳浮歌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怎么是你?!”二人皆是诧异的开口,柳浮歌连忙拔出文曲,从怀中掏出丹药递给她,这一剑他可是用足了力道,柳浮歌听见空气里极其微弱的声波,鲛人敏感的听觉让他很快就锁定方向,用了赤水杀阵闯出包围圈之后刺中的明明是只蛊雕④,鲛人对于声波的敏感是不会出错的,但是为什么,蛊雕一眨眼却是舒倩?!

    “嘻嘻嘻嘻……好笨呐嘻嘻嘻嘻……”就在柳浮歌不解之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嬉笑之声。二人闻声往前方看去,却见得那只蛊雕就在不远处的得意的对着他们笑,可蛊雕生来叫声极为特别,像极了婴儿啼哭,此番又是在嬉笑,听起来十分别扭。

    “看起来是它搞的鬼呢。”柳浮歌眯了眯眼,握紧了手中的文曲剑,一双酒红色的眼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敢戏弄他么,真是好胆子!舒倩冷哼一声,率先出手,鸳鸯钺飞速掷出削去了蛊雕头上的角,蛊雕疼的哀嚎一声,下巴上火红的肉冠顿时张开,朝着舒倩张开了血盆大口。

    蛊雕原住在雷泽,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蛊雕逐渐到了荒原,因为食人而成了可怕的凶兽,但常年都在沉睡,每隔十几年甚至几百年才会苏醒,虽然每次食人不过百不饱,但比起空蛮各个地方三天两头的战争,蛊雕所食之人也不过一次小型内乱造成的伤亡人数罢了。身为雷泽的主人自然会召集雷电,蛊雕一面愤恨的大吼着扑向舒倩,一面灵活的躲避着来自于两人的各种攻击,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召来几道紫雷往两个人身上劈。

    柳浮歌和舒倩联手纵然厉害,但到底在刚才的战斗中耗去许多精力,没一会儿舒倩就觉得不妙起来,和灵兽比体力本就是不自量力的行为,更何况柳浮歌还是个鲛人,只在水中占优势,在空中完全属于任人宰割,但以自己的体力要化作原形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一边想着,一道闪电又是朝着自己劈来,“小心!”柳浮歌大喝一声,拉着舒倩的手臂迅速后退,在空中堪堪稳住身形。

    “咳……咳咳……”不知为何,这一次的紫雷带起一阵烟尘,呛得二人直咳嗽,柳浮歌只觉得身边有危险,举剑便往右边刺去,却正合了蛊雕的意。黄色眼珠里划过一丝得逞的阴谋,蛊雕伸出爪子打飞柳浮歌手中的剑张开口对着鲛人柔软的肩膀狠狠一咬。

    “唔!”伴随着柳浮歌一声痛呼,文曲狠狠插在墨玉擂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锵]

    好不容易解决了铁鼠⑤的慕卿言突然觉得上方滴落下来什么温热的液体,伸手一摸却是散发着奇异香味的血液,抬头一看,鲛人脸色苍白,右肩血肉模糊,不远处那只蛊雕兴奋地咽下那块从鲛人肩膀上撕扯下来的肉,两眼发光。

    “真的是很令人恶心啊喂……”慕卿言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额头上冒出几个十字路口,脚下一点略上半空,伸手揽过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柳浮歌,不怀好意的说道“喂,没死吧。”

    “……你让那、家伙……咳……咬一口、试试!”柳浮歌半耷拉着眼皮强撑着给了慕卿言一个白眼,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慕卿言笑了笑也不甚在意,只是眼底闪烁着冷光,他可没忘记他也是被蛊雕这种恶心的东西咬过啊,那时候他已经能能够独自一人去万兽山试炼了,只不过上了这个东西的当被狠狠地咬掉一块肉。现今也是知晓这种东西诡计多端了,不过……连他这种皮糙肉厚的人都能咬下一大块肉,更何况这个天生身体就比其他上古神兽还要弱上一筹的鲛人呢。

    “啊,你是白璎珞的师姐吧,一个人的话可以吗?”慕卿言说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不久前嚣张跋扈的尊王判若两人。

    舒倩微微一愣,继而苦笑,“怕是办不到呢,不过已经找到打败他的办法了。”

    “这样么……”慕卿言沉吟,却听得鲛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依稀是劝他们不要管自己速战速决然后去帮助帝王之类的。不用想也知道。

    “别自作多情啊,可没说要管你呢。”慕卿言轻笑,将半昏迷的鲛人交给了罗刹之神,而后回到舒倩身边,“说吧,怎么做。”

    “只要在雷电打到蛊雕身上的时候你加一把火就可以了。”红衣少女的尾音湮灭在空气中,舒倩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力量在途中丢掷出一把鸳鸯钺作为脚下助力,足尖轻踏,鸳鸯钺掉下半空,舒倩也顺利地来到了蛊雕的正上方,身形猛然改了方向,红衣少女手腕一转,狠狠地将另一把鸳鸯钺插入蛊雕的背部,手中力道加剧,舒倩握紧了鸳鸯钺向下划,在蛊雕身上划出一道血痕,背上的刺痛引来蛊雕一声凄厉的惨叫。左臂已经失去了力气,被文曲贯穿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出血液,就算不照镜子舒倩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多么不堪入目。衣衫破烂到不至于,不过披头散发却是一定的,舒倩觉得她活了十九年就没有现在这么狼狈过,要是没死的话她一定要好好的请教那个鲛人是怎么做到连受伤都能够这么优雅的啊靠!

    蛊雕的注意力完全让背上传来的剧痛转移,根本顾不上慕卿言,它现在唯一的念头大概就是把舒倩劈死了烤焦了然后吃掉!于是一道威力极大的闪电朝着舒倩猛劈而下,想来蛊雕已经下了狠心是要一次性的把舒倩给解决了。红衣少女听见头顶上巨大的响声心中暗骂“要劈死姑奶奶还需要这么大力气还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倒也没白费姑奶奶这一双上好的鸳鸯钺。”心中念头刚灭,舒倩毫不犹豫地放开鸳鸯钺纵身跃下,紫色的雷电霎时间照亮了灰暗的天空,狠狠的劈在了蛊雕的身上。

    “五菱冥火!”

    慕卿言看准机会手中迅速结印,泛着深幽冷光的青色火莲在蛊雕身上绽放将其完全包裹。

    “呜——!”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天际,蛊雕巨大的身躯化作齑粉散开,舒倩跌坐在墨玉擂台上喘着气,“嘛嘛,竟然活下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慕卿言跃下半空稍微调息了一下,刚刚那一招五菱冥火耗掉他不少灵力,他走到罗刹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塞进柳浮歌嘴里,“如何?”

    “多谢……还死不了……”鲛人疲惫的挣开罗刹,盘腿坐在墨玉擂台上自顾自的调息起来。

    舒倩吐出一口浊气,抹去脸上的鲜血看着擂台上的几个人,“我说……我从刚才就听见有人一直在打喷嚏,现在怎么不打了?”

    “半死不活了哪还有力气打喷嚏。”闻言却见得青影背着白夜举步艰难,“运气不是很好,遇上了紫藤精,白夜毫无招架之力,却还硬生生替我受了一击……真蠢。”

    花粉过敏是病,得治。

    舒倩如此想着。

    青影将白夜平放在擂台上,看了一眼凰卫首领昏迷中紧缩的眉头轻笑,站起身来对罗刹神鞠了一躬,“拜托您照顾了。”

    现在紧要的,是去帮凤帝封印烛龙,然后活着回来。

    青影足尖一点,朝着帝王所在的方向而去,舒倩走到擂台中央拔起文曲剑对着柳浮歌大声说道,“诶,你这兵器就先借我用吧,到时候还给你!”说罢,和慕卿言对视一眼,皆是跟着青影前去帮助帝王了。

    罗刹愣了愣,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慕白轩嘲讽开口,“怎么,天帝阁下竟然不去帮忙么,原来天帝阁下也是怕死的呢。”

    “我……”慕白轩说不出话来,“我帮他们疗伤。”他走上前去,缓缓的为柳浮歌和白夜灌输灵力。

    罗刹不语,他知道慕白轩当然是怕死的,否则当年死的就不会是白幻琅,而是天帝慕白轩了。幻琅若是还在,那里还轮的上慕白轩坐天帝这把交椅呢。只不过……就算还在,他也一定是不愿意的吧。罗刹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什么啊,已经虚弱到这个样子了。”

    ……

    烛龙硕大的身躯在乌黑的云雾里翻腾着,龙鳞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划痕却无关痛痒,反观白璎珞唇色发白,握着九节鞭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简直就是……无坚不摧。看来被封印的这十年,虚弱的只有罗刹罢了,烛龙可是一直都在安静的修炼等着这一天到来吧。白璎珞轻咳一声,眼前一阵模糊,她猛的咬了自己的舌尖,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好强……

    父君当年到底是怎么把他封印的啊。

    烛龙暗红色的兽瞳戏谑的看着这个年轻帝王,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悲悯众生的身影。他亲眼看着这个女孩子在父君死后是如何的被人凌虐欺辱,频死之际被人搭救然后消失十年,三年之前登上帝位,硬生生的将一个逐渐没落的民族壮大成为仙界第一族,手段的凌厉和可怕与白幻琅的慈悲截然相反,可烛龙也知道,就是因为白幻琅太过慈悲,才会葬送了妻子和自己的性命,才会使白璎珞年幼起就孤身一人,也正是他的慈悲,在凤族留下了野心勃勃的白眼狼,拿着自己年幼的女儿作为武器最后无情的想要抹杀。

    如果自己的女儿还在,一定和这个女娃子一样大了吧。

    烛龙这么想着。他并不想伤害白幻琅的女儿,他要杀的人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而已,然后找回自己的女儿回到钟山做自己的钟山神,再也不出现。

    “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

    烛龙开口,中年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虚空里,带着几分柔和。

    白璎珞愣了愣,歪了歪头,“給我一个理由。”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你重要的人,你的子民,他们都会好好的。”烛龙打了一个响鼻,懒懒的说,像个迟暮老人。

    白璎珞应了声。

    “好。”

    自己的本意也就是不想让烛龙伤害自己的子民和在乎的人,与其他无关,既然烛龙已经许下承诺,她也没有必要在自不量力与他一战白白送死,白璎珞是白幻琅的女儿,但不是白幻琅,不会对所有人都慈悲为怀,更不会替无关人等赎罪。

    或善或恶,白璎珞还是那个白璎珞,从不为他人而活。

    下一秒却看见烛龙一双暗红色的眸子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充斥成了血红,半眯着盯着她的身后。帝王心下一惊转过身去,看见慕卿言正往自己这边赶来。“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把他杀掉。”烛龙说完最后一句话,心中所有的理智和残存的宽恕都被强烈的恨意所覆盖。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剃了他的龙骨和斩断他的龙筋,是这个人让他从一个堂堂正正的龙族子嗣沦落成仙神不容的烛九阴,是这个人让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做慕白轩的人!他要杀了他,一定要!

    “等一等烛龙!他不是慕白轩!”白璎珞睁大了眼,失声喊叫起来,挡在神界尊王的面前,转过头对他急切的说“快走啊!”

    “让开!”充满肃杀之气的两个字让整座月瑾城摇晃起来,帝王苍白着脸色伸开双臂,“烛龙!他不是慕白轩!你认错了!”

    可是烛九阴根本就听不见帝王所说的话,他脑海里只有杀掉眼前这个人的念头,哪里管的上这个人是谁,烛龙仰天发出一声龙啸,浑身鳞片都泛起冷凌的寒光。

    白璎珞依旧倔强的挡在尊王身前,青丝飞扬,而慕卿言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东西,大概是因为自己长的太像皇兄,所以被误认成了他?而现在,烛龙的仇人就是身为天帝的慕白轩,也就是说他要杀的是自己咯?

    慕卿言觉得有些好笑,他可不想连累白璎珞。于是尊王脚下朝虚空一点越过白璎珞,朝着烛龙而去。

    “慕卿言!你疯了!”白璎珞根本来不及阻拦,可谁都清楚慕卿言要跟烛龙硬拼纯粹就是找死!如帝王所料,烛九阴张嘴就喷吐出一口炽烈的火焰,慕卿言连忙张开结界却不堪一击,轻易地被烛龙所喷射出来的火焰焚烧殆尽。热浪在半空中扩散,带起炽热的风,擂台上的柳浮歌闷哼一声,留下几滴冷汗。身为鲛人,还是一只半死不活快要变成烤鱼的鲛人还要遭受这种折磨他也是……醉了。

    不过……

    柳浮歌担心地皱起眉看向半空中,如果连他这边都受到这么大的影响,那么尘忆他们,会不会更危险?

    事实也正如柳浮歌所料,萧尘忆脚下一个酿跄,手中独幽琴发出的声波顿时乱了声调,萧尘忆葱白纤长的手指被割出一道血痕,昏昏欲睡的⑥帝江猛然庞大的身躯狠狠颤抖一下,六只宽大的翅膀当即发了疯一般的煽动起来。帝江虽无口无鼻无耳,无眼无面,但却通晓音律,若是在这关键时候调子没有乱,或许这一首安魂曲便能在最后一击了事,只是现在似乎有些棘手啊……萧尘忆皱起了眉,顾不得手上疼痛指尖掠过染血的琴弦,一缕又一缕黛青色的音波慢慢扩散,但是不敌帝江翅膀煽动所形成的猛烈飓风被狠狠的挣开了。

    嘁……什么啊。

    看着帝江由火红变为血红的身子萧尘忆皱着眉头轻哧一声,腰间未霜出鞘,腾空于独幽琴上,剑锋旋转。凤族国师一撩青衫便在半空中盘腿坐下,微垂眼帘双手在独幽琴上缓缓拂过,带起无形的一阵冷风,他口中呢喃了什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竟没有半点波动,连一丝声音都不见,只见的男人周身结了一层稀薄的冰。

    萧尘忆勾起唇眼梢微挑,看了一眼因为自己冻结了气息而毫无头绪的帝江,闭上了眼,釉色的唇微微张合*“笑倚楼,红尘事事休,尽风月尘缘欲断莫回首。情尤深,金羽织成囚,困其中。作茧自缚,挣不脱。繁芳尽,凋零伤情处几时休?泪影朦朦留不住,爱难求,恩怨情仇,几时……”

    “休。”

    [叮——]

    未霜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伴随着男人脱口而出的低不可闻的最后一个音符。萧尘忆猛然睁开了眼,深紫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酒红色兽瞳,如同肩头上半眯着眼的黛青色鸾鸟一般。最后指尖一抹,原本柔和的琴声猛然拔高了音调发出刺耳的、扭曲的锐鸣,未霜剑幻化出无数道剑影,分别从帝江的四面八方狠狠刺去,中央三道剑影最终汇聚于真正的未霜剑上,狠狠穿过帝江浑圆的身躯绕了一个圈回到萧尘忆手中,不曾沾染半丝血迹。凤族国师满意一笑,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死的时候别闹出太大动静哟……”

    [彭!!]

    伴随着一声闷响,帝江庞大的身子狠狠地砸到了一座民居的屋顶,却见的房屋丝毫不损,颤了几下,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井中碧绿色的流水冲天而起将灵兽的身躯包裹,片刻后便不见了踪影,流水消散的地方,似乎有几点微微的亮光朝着结界外头悠悠然的离去了。

    萧尘忆合上眼眸片刻后睁开,再看时已经恢复了原本深邃的紫色,男人气息平稳,青色锦袍上甚至没有半丝血迹,罗刹看着虚空中转身赶去帮忙的凤族国师,心下惊奇。

    这小娃子,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