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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酒辞
第一章祝酒辞
四月，成都集市。芙蓉花开遍枝头，花香熏人，和煦怡人。
一个穿藏青色麻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挑着一担子大枣，在集市上慢慢踱步，想挑一个地方摆起摊位。他身后跟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一张微圆的脸，眉间鼻间有一点江南的秀气，还有些关中大汉的硬朗。男孩挑着一担子梨，一路东张西望。集市上摆着各种糖人、糍粑、茶叶、布匹、首饰和小皮影小玩意的摊位。青石板路两旁的摊铺一家挨着一家，叫卖声不绝于耳，集市上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中年男子在一个买锦布摊位旁边放下担子，男孩见他站定，也在一旁放下自己的担子，掏出手巾递给中年男子说：“师父，擦汗。”这个被叫做师父的人面容黝黑，声音洪亮，一看就知习武多年，面带笑容接过手巾，指着旁边大树下一块荫凉处说道：“去，那边凉快，休息休息。”
“师父，我不累。”
说话这当儿，一个老妇人走到他俩摊子对面的糕点铺里，进门对掌柜说道“要买二十斤的桂花糕，五十斤的米糕，二十斤青团，和二十斤的雪媚娘。劳请掌柜替我这老妈送到卫知府府上。”一听到是“卫知府”来人，掌柜赶紧小跑到厅堂，满脸堆笑道：“是常妈啊，可是卫知府千金的好事办成了，要请宴罢？”常妈还没开口，脸上先乐开了花，说道：“成了成了，下月初五办喜，老爷说要摆二十桌，把那些跟他一起做官的人都请来，听说呀，”常妈故意顿了顿，往掌柜前凑了凑，声音却丝毫没有压低：“太师也来呢。”常妈跟掌柜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中年男子的耳朵里，听到“太师”这两个字，正在支摊位的男子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像龙爪一样，攥着手巾的手指节发出响声，听了片刻对男孩说“娃儿，大声吆喝。”
听到师父命令，男孩立刻扯开嗓子喊起来：“大枣，梨子，又甜又大贱卖咯。乡下大枣，梨子。”男孩声音稚嫩清脆，在嘈杂的街道上格外清楚，这一嗓子喊得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常妈刚迈出糕点铺就听到男孩的吆喝，闻声朝枣摊走来。男子机灵着，连忙起身，抓了一把枣子递给常妈，“您尝尝，早上打下来的特别甜。”常妈一口咬下去枣香四溢，枣肉香甜糯软。吃完手里的枣，又伸手去筐里抓。男子见状说道：“这枣是俺们自家种的，你要是喜欢吃，这一筐就收你十两银子，我们担着给你送到府上。”常妈一听,还捡到这么便宜的事儿了。盘计一下，这筐枣十两银子平日能买一小半，回去就是自己多留些也不会被发现，高兴得不得了，便带着两人往卫知府走去。
一路上男子向常妈打听下个月要办的喜宴，得知卫知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下月初五办喜，新郎是卫知府在朝上的武官同僚的儿子，光聘礼就有三十箱金条。卫知府要趁着办宴的机会，请遍自己的朝中同僚和成都的大商户，办喜当日确有一位太师要来。
约莫走了半里路，三人到了卫知府的门前，只见门上一块方匾上写着金色的“卫府”二字，钢钩铁划，笔力苍劲。朱漆的大门，钉着一排排的铜钉，门口一对石狮脖子上系着艳红的大花，绸带迎风飘扬。常妈并没有带着他俩直接从这个门进去，而是向偏侧绕到进一个胡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柴门前，轻叩几声，一个梳着小犄角的丫头探出头，看见是常妈，便开了门。原来这是卫府的小门，常妈说：“我进去给你取银子，东西就放那个柴房吧。”男孩一边应声，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起师父已不在身边，等他放好担子再转头，就看见师父喘着气挑着担子走进来。“师父，你去哪儿……”还没等男孩问完，师父立即瞪了眼睛，食指在嘴唇上一按，示意他别出声。放下担子，两人从原路回去，经过卫府门前的石狮子时，中年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对着男孩说：“乔儿，下月初五我们也来喝卫公子的喜酒。”
这对师徒就住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小农庄里，这个被叫做师父的人名叫落翁达，男孩叫林乔。林乔是落翁达捡到的弃婴，他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裹着一个棉布小毯，被扔在城墙根下，卖菜归来的落翁达看见后，就把他放在菜担子里挑了回来。用米汤菜叶把这孩子拉扯大，落翁达在林乔四岁时开始教他习武练剑，读书写字，悉心照料，一晃就是十七年。
林乔大惑不解地问“师父，为什么卫知府要请我们来喝酒？”落翁达浅笑不语，“难道师父跟卫府里的人相识吗？”刚才还面容舒展的师父脸色忽然黑下脸，林乔不敢继续多嘴，挑着担子跟在师父的后面，心想：“跟师父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师父说自己在官府里有结识的人。但看样子，也不是知交吧。”
待到初五，就是卫家公子卫麒麟出嫁的日子。卫府上下张灯结彩，屋梁上挂满红色绸花，二十台大桌整整齐齐地摆在卫府大院内，仆人手持装满瓜果的盘子在府内的厅室进进出出，一大早前来道喜的人所送的礼品就堆了两大桌子，卫老爷容光焕发，笑容满面，跟每一个走上前来的人都拱手道谢。
落翁达和林乔两人到了卫府的大门前，在角落里观察了一会儿这些前来庆贺的人，在卫府大门进进出出，没有多少身带随从的人物，更没看到“太师”的身影。看样子屋外的都是些想来巴结卫知府的乡绅富商。夏翁达和林乔两人施展轻功快步拐进卫府大门旁侧的一个小巷里，动作像鸟雀一样迅速利落。大街上人来人往，卫府门前的侍从也忙着敞开大门迎接宾客，没有人发现这二人的异常举动。
四月，成都集市。芙蓉花开遍枝头，花香熏人，和煦怡人。
一个穿藏青色麻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挑着一担子大枣，在集市上慢慢踱步，想挑一个地方摆起摊位。他身后跟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一张微圆的脸，眉间鼻间有一点江南的秀气，还有些关中大汉的硬朗。男孩挑着一担子梨，一路东张西望。集市上摆着各种糖人、糍粑、茶叶、布匹、首饰和小皮影小玩意的摊位。青石板路两旁的摊铺一家挨着一家，叫卖声不绝于耳，集市上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中年男子在一个买锦布摊位旁边放下担子，男孩见他站定，也在一旁放下自己的担子，掏出手巾递给中年男子说：“师父，擦汗。”这个被叫做师父的人面容黝黑，声音洪亮，一看就知习武多年，面带笑容接过手巾，指着旁边大树下一块荫凉处说道：“去，那边凉快，休息休息。”
“师父，我不累。”
说话这当儿，一个老妇人走到他俩摊子对面的糕点铺里，进门对掌柜说道“要买二十斤的桂花糕，五十斤的米糕，二十斤青团，和二十斤的雪媚娘。劳请掌柜替我这老妈送到卫知府府上。”一听到是“卫知府”来人，掌柜赶紧小跑到厅堂，满脸堆笑道：“是常妈啊，可是卫知府千金的好事办成了，要请宴罢？”常妈还没开口，脸上先乐开了花，说道：“成了成了，下月初五办喜，老爷说要摆二十桌，把那些跟他一起做官的人都请来，听说呀，”常妈故意顿了顿，往掌柜前凑了凑，声音却丝毫没有压低：“太师也来呢。”常妈跟掌柜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中年男子的耳朵里，听到“太师”这两个字，正在支摊位的男子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像龙爪一样，攥着手巾的手指节发出响声，听了片刻对男孩说“娃儿，大声吆喝。”
听到师父命令，男孩立刻扯开嗓子喊起来：“大枣，梨子，又甜又大贱卖咯。乡下大枣，梨子。”男孩声音稚嫩清脆，在嘈杂的街道上格外清楚，这一嗓子喊得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常妈刚迈出糕点铺就听到男孩的吆喝，闻声朝枣摊走来。男子机灵着，连忙起身，抓了一把枣子递给常妈，“您尝尝，早上打下来的特别甜。”常妈一口咬下去枣香四溢，枣肉香甜糯软。吃完手里的枣，又伸手去筐里抓。男子见状说道：“这枣是俺们自家种的，你要是喜欢吃，这一筐就收你十两银子，我们担着给你送到府上。”常妈一听,还捡到这么便宜的事儿了。盘计一下，这筐枣十两银子平日能买一小半，回去就是自己多留些也不会被发现，高兴得不得了，便带着两人往卫知府走去。
一路上男子向常妈打听下个月要办的喜宴，得知卫知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下月初五办喜，新郎是卫知府在朝上的武官同僚的儿子，光聘礼就有三十箱金条。卫知府要趁着办宴的机会，请遍自己的朝中同僚和成都的大商户，办喜当日确有一位太师要来。
约莫走了半里路，三人到了卫知府的门前，只见门上一块方匾上写着金色的“卫府”二字，钢钩铁划，笔力苍劲。朱漆的大门，钉着一排排的铜钉，门口一对石狮脖子上系着艳红的大花，绸带迎风飘扬。常妈并没有带着他俩直接从这个门进去，而是向偏侧绕到进一个胡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柴门前，轻叩几声，一个梳着小犄角的丫头探出头，看见是常妈，便开了门。原来这是卫府的小门，常妈说：“我进去给你取银子，东西就放那个柴房吧。”男孩一边应声，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起师父已不在身边，等他放好担子再转头，就看见师父喘着气挑着担子走进来。“师父，你去哪儿……”还没等男孩问完，师父立即瞪了眼睛，食指在嘴唇上一按，示意他别出声。放下担子，两人从原路回去，经过卫府门前的石狮子时，中年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对着男孩说：“乔儿，下月初五我们也来喝卫公子的喜酒。”
这对师徒就住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小农庄里，这个被叫做师父的人名叫落翁达，男孩叫林乔。林乔是落翁达捡到的弃婴，他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裹着一个棉布小毯，被扔在城墙根下，卖菜归来的落翁达看见后，就把他放在菜担子里挑了回来。用米汤菜叶把这孩子拉扯大，落翁达在林乔四岁时开始教他习武练剑，读书写字，悉心照料，一晃就是十七年。
林乔大惑不解地问“师父，为什么卫知府要请我们来喝酒？”落翁达浅笑不语，“难道师父跟卫府里的人相识吗？”刚才还面容舒展的师父脸色忽然黑下脸，林乔不敢继续多嘴，挑着担子跟在师父的后面，心想：“跟师父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师父说自己在官府里有结识的人。但看样子，也不是知交吧。”
待到初五，就是卫家公子卫麒麟出嫁的日子。卫府上下张灯结彩，屋梁上挂满红色绸花，二十台大桌整整齐齐地摆在卫府大院内，仆人手持装满瓜果的盘子在府内的厅室进进出出，一大早前来道喜的人所送的礼品就堆了两大桌子，卫老爷容光焕发，笑容满面，跟每一个走上前来的人都拱手道谢。
落翁达和林乔两人到了卫府的大门前，在角落里观察了一会儿这些前来庆贺的人，在卫府大门进进出出，没有多少身带随从的人物，更没看到“太师”的身影。看样子屋外的都是些想来巴结卫知府的乡绅富商。夏翁达和林乔两人施展轻功快步拐进卫府大门旁侧的一个小巷里，动作像鸟雀一样迅速利落。大街上人来人往，卫府门前的侍从也忙着敞开大门迎接宾客，没有人发现这二人的异常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