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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陶潜
娘亲很早就起来了，也许有些担心我近日的状况，轻手轻脚来到我的房门前，悄悄的将左耳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一会儿，听到我均匀的呼吸声便放心的推开了房门。
“吱呀——”尖锐的声音已经吵醒了我，眯着眼睛见到娘亲蹑手蹑脚的样子，假装一边说梦话一边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听到娘亲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嘴角微微翘起。
深秋的早晨还是很冷的，又加上太阳的半边脸都没露出来，娘亲怕冷风吹着我转身关上了房门。但回过头来才发现我的窗户开的那么大，不禁斥责着：“这孩子，怎么连窗户都忘记关了。”说着，走过去关窗户。
我侧躺在床上，刻意地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娘亲的动作因为低头间看到扇面上墨色的菊花而停顿了。我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撑起身子，偏头看着娘亲。
娘亲停顿的动作不久之后便继续了，她关上窗户，坐在了桌子前，仔细的看着那副菊花图。过了一会，我又假装翻了身，那样看着娘亲实在很累。娘亲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上眼睛。她见我还在睡着，回头便拿起了折扇，翻看另一面。在这个时代，平常人家的女子应当识字很少，但娘亲不一样，听花婶提起过，娘亲的爹爹是教书先生，娘亲出嫁前一定学过不少。
我呆呆的看着娘亲的背影，想象着她年轻的时候应当也是清秀可人的女子吧。
“枯叶伴深秋，把酒赏香菊。浮水吟诗对，佳人留笑颜。”娘亲的声音是很温柔的那一种，就像是花婶做的桂花糕，一丝丝的甜腻中还带着些许清香，平日里就很喜欢听娘亲说话，而现在，念起诗的娘亲的声音更是另一种风味。像是品味没有加糖的菊花茶，淡淡的甜味要细细品味才会扩散开来，弥漫整个心肺，很久才淡去。
我想想娘亲必定是要问我这首诗的来历，若现在不问她也一定会憋在心里很久，不如我现在就给她这个机会。
伸个大大的懒腰，嘤咛一声，坐起身来。娘亲也许是想事情太入迷了，虽没有被我吓一跳，却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我。
“醒了？”娘亲这是实在找不到话了才会问。
我点点头，随便穿了穿鞋子就上前道：“娘，早上好。”两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不小心”看到了她手中未合起的折扇，发出疑问：“咦？”
娘前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恍然大悟后解释道：“进来见你窗户未关，过来就看到它放在桌上，扇面上的菊花图倒是漂亮，不禁多看了两眼。”娘亲稍稍顿了一下，我故意没有接话，她接着又道：“想着是不是背面也有，翻过来一瞧原是一首诗。”
“恩。”我把下巴靠在娘亲的肩头。
“落款是陶潜，你认识？”娘亲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嘿嘿嘿的笑着，道：“就是那日在浮水畔吃了我一盘糕点，还喝了我一壶菊花茶的公子。看他那副穷酸样，问他要钱也迟迟给不出，我就让他帮我在新买的扇面上题首诗，算是抵债吧。”还未说完，娘亲就拿折扇瞧着我的头，不满意的说道：“就一盘糕点和一壶茶水而已，你还真就要钱了啊。”
“是啊，”我一脸认真的说着：“我们是做生意的吗。”
“你啊你啊，”娘前责备着，再次展开折扇，不看那首诗而是翻转过来：“这幅菊花图是他画的？”
我摇摇头，指指自己！
娘亲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突然把折扇猛地合起来，看得我心疼，只听她道：“我们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啊？”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重阳节的生意过后，我们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条小路经过申请之后已经成为我们专用的了，那晚我委托三牛哥和其他几个伙计抽空做两扇木门，对于以后伙计的出入或者做生意都会方便一点。应该不是这件事，那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啊。
我还在脑海中搜索着，娘亲就开口了：“你的生辰啊，都没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哈？”我惊叹，拉长了声音的惊叹。对哦，不论是泪儿的生日还是莲儿的生日都是重阳节那天，因为生意的缘故大家都很忙碌，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忽视我的惊叹，听见鸡鸣三遍的娘亲带着满脸的不满，起身去了前面。我站在原地自嘲的笑笑。
忘记了生辰的事情，折扇被我放在枕边，忙碌到了午后，客人也少了许多，花婶做了几样小菜，招呼着记账的我还有进进出出的三牛哥坐下一起吃。
“我等会就过去。”手底下的就快要忙完了，我记账都是用阿拉伯数字，就算是别人接手那也看不懂，趁着我还有精力赶紧结束。
三牛哥应了一声便坐在了饭桌上。
娘亲似乎一直都惦记着生辰的事情，但妈妈也曾说过生日早过比晚过要好。我也不是很在乎。因为每次生日我都要逼迫自己遗忘那些不愉快事情，一次又一次。娘亲和花婶小声商量着，花婶也才想起来忍不住叫了一声，惹得少有的几个买酒的客人连连回头。三牛哥也听见了，低下头埋头吃着白饭，看不出在想什么。
“莲儿，我昨晚回去才想起来，”小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你的生辰、、、”未说完，就被雷厉风行的花婶拉到了一边，耳语着什么。
我的心思都在账本上，根本没听到小槐都说了些什么。我长出一口气，今日的账目总算是理清了。坐在三牛哥的身边，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肚子控制不住的叫了起来：“咕噜噜。”
三牛哥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要不是三牛哥皮肤本就黝黑恐怕现在会懊恼地里去吧。我也看不出什么，只想着填饱自己饥饿的小肚肚。
娘亲道：“赶紧吃饭吧。别把自己饿坏了。”
“哦。”我应了一声，开饭喽！
花婶和小槐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我似乎记得小槐刚才叫了我，便抬头问道：“小槐姐，你刚叫我什么事啊？”
小槐愣在那里，不自在的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真的？”我的印象中她似乎听着急的样子，但是现在我的注意力是在饭菜上。
收拾碗筷的时候，花婶随口问道：“莲儿，你喜欢什么礼物啊？”
“吱呀——”尖锐的声音已经吵醒了我，眯着眼睛见到娘亲蹑手蹑脚的样子，假装一边说梦话一边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听到娘亲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嘴角微微翘起。
深秋的早晨还是很冷的，又加上太阳的半边脸都没露出来，娘亲怕冷风吹着我转身关上了房门。但回过头来才发现我的窗户开的那么大，不禁斥责着：“这孩子，怎么连窗户都忘记关了。”说着，走过去关窗户。
我侧躺在床上，刻意地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娘亲的动作因为低头间看到扇面上墨色的菊花而停顿了。我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撑起身子，偏头看着娘亲。
娘亲停顿的动作不久之后便继续了，她关上窗户，坐在了桌子前，仔细的看着那副菊花图。过了一会，我又假装翻了身，那样看着娘亲实在很累。娘亲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上眼睛。她见我还在睡着，回头便拿起了折扇，翻看另一面。在这个时代，平常人家的女子应当识字很少，但娘亲不一样，听花婶提起过，娘亲的爹爹是教书先生，娘亲出嫁前一定学过不少。
我呆呆的看着娘亲的背影，想象着她年轻的时候应当也是清秀可人的女子吧。
“枯叶伴深秋，把酒赏香菊。浮水吟诗对，佳人留笑颜。”娘亲的声音是很温柔的那一种，就像是花婶做的桂花糕，一丝丝的甜腻中还带着些许清香，平日里就很喜欢听娘亲说话，而现在，念起诗的娘亲的声音更是另一种风味。像是品味没有加糖的菊花茶，淡淡的甜味要细细品味才会扩散开来，弥漫整个心肺，很久才淡去。
我想想娘亲必定是要问我这首诗的来历，若现在不问她也一定会憋在心里很久，不如我现在就给她这个机会。
伸个大大的懒腰，嘤咛一声，坐起身来。娘亲也许是想事情太入迷了，虽没有被我吓一跳，却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我。
“醒了？”娘亲这是实在找不到话了才会问。
我点点头，随便穿了穿鞋子就上前道：“娘，早上好。”两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不小心”看到了她手中未合起的折扇，发出疑问：“咦？”
娘前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恍然大悟后解释道：“进来见你窗户未关，过来就看到它放在桌上，扇面上的菊花图倒是漂亮，不禁多看了两眼。”娘亲稍稍顿了一下，我故意没有接话，她接着又道：“想着是不是背面也有，翻过来一瞧原是一首诗。”
“恩。”我把下巴靠在娘亲的肩头。
“落款是陶潜，你认识？”娘亲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嘿嘿嘿的笑着，道：“就是那日在浮水畔吃了我一盘糕点，还喝了我一壶菊花茶的公子。看他那副穷酸样，问他要钱也迟迟给不出，我就让他帮我在新买的扇面上题首诗，算是抵债吧。”还未说完，娘亲就拿折扇瞧着我的头，不满意的说道：“就一盘糕点和一壶茶水而已，你还真就要钱了啊。”
“是啊，”我一脸认真的说着：“我们是做生意的吗。”
“你啊你啊，”娘前责备着，再次展开折扇，不看那首诗而是翻转过来：“这幅菊花图是他画的？”
我摇摇头，指指自己！
娘亲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突然把折扇猛地合起来，看得我心疼，只听她道：“我们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啊？”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重阳节的生意过后，我们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条小路经过申请之后已经成为我们专用的了，那晚我委托三牛哥和其他几个伙计抽空做两扇木门，对于以后伙计的出入或者做生意都会方便一点。应该不是这件事，那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啊。
我还在脑海中搜索着，娘亲就开口了：“你的生辰啊，都没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哈？”我惊叹，拉长了声音的惊叹。对哦，不论是泪儿的生日还是莲儿的生日都是重阳节那天，因为生意的缘故大家都很忙碌，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忽视我的惊叹，听见鸡鸣三遍的娘亲带着满脸的不满，起身去了前面。我站在原地自嘲的笑笑。
忘记了生辰的事情，折扇被我放在枕边，忙碌到了午后，客人也少了许多，花婶做了几样小菜，招呼着记账的我还有进进出出的三牛哥坐下一起吃。
“我等会就过去。”手底下的就快要忙完了，我记账都是用阿拉伯数字，就算是别人接手那也看不懂，趁着我还有精力赶紧结束。
三牛哥应了一声便坐在了饭桌上。
娘亲似乎一直都惦记着生辰的事情，但妈妈也曾说过生日早过比晚过要好。我也不是很在乎。因为每次生日我都要逼迫自己遗忘那些不愉快事情，一次又一次。娘亲和花婶小声商量着，花婶也才想起来忍不住叫了一声，惹得少有的几个买酒的客人连连回头。三牛哥也听见了，低下头埋头吃着白饭，看不出在想什么。
“莲儿，我昨晚回去才想起来，”小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你的生辰、、、”未说完，就被雷厉风行的花婶拉到了一边，耳语着什么。
我的心思都在账本上，根本没听到小槐都说了些什么。我长出一口气，今日的账目总算是理清了。坐在三牛哥的身边，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肚子控制不住的叫了起来：“咕噜噜。”
三牛哥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要不是三牛哥皮肤本就黝黑恐怕现在会懊恼地里去吧。我也看不出什么，只想着填饱自己饥饿的小肚肚。
娘亲道：“赶紧吃饭吧。别把自己饿坏了。”
“哦。”我应了一声，开饭喽！
花婶和小槐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我似乎记得小槐刚才叫了我，便抬头问道：“小槐姐，你刚叫我什么事啊？”
小槐愣在那里，不自在的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真的？”我的印象中她似乎听着急的样子，但是现在我的注意力是在饭菜上。
收拾碗筷的时候，花婶随口问道：“莲儿，你喜欢什么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