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早八点半，戚寒扑腾着从床上坐起身。

    床帘拉的紧，光没办法透进来，窗外天光大亮，屋内却仿若暮间昏沉。

    戚寒没太睡醒，睡眼惺忪，一头短发睡的张牙舞爪，活像一头小狮子，她抓起枕头旁的手机，扯掉充电线，眯着眼扒拉两下。

    微信置顶里有老爸的叮嘱：“我跟你妈上班去了，粥在电饭锅里，温的，菜记得用微波炉热热。”

    下面还附带着一个表情，小黄豆表情，呲着牙笑。

    昨晚戚寒被晚风和季楠的话冲昏了头脑，到底是买了榴莲回家，戚正伟贼兮兮的晚上在客厅坐着，愣是把那几盒榴莲全都吃完了。

    卧室有些闷，没开窗户没有通风，空气不太流通。那股闷热便让戚寒恍了神，鼻尖似乎都是昨夜里超市榴莲的味道，耳廓里是女人低声的闷笑。

    超市的暖风很热，戚寒有点闷，她寻思着快点买完东西回家，便径直冲到了卖榴莲的位置。

    季楠看她挑盒装榴莲时就挑了眉，说：“你这样买不划算，挺贵的。”

    说着便偏头去找囫囵整个的榴莲。

    戚寒忙摆手拉她：“不买整个的，我抱不回家。那么大个，扎不扎的死我我不知道，但我妈肯定要把我扫地出门。”

    季楠顺着她的力道回过头，又被逗笑，闷笑几声，说：“那行，我给你挑？”

    戚寒疑惑看她：“你还会挑榴莲？”

    季楠已经伸出了没受伤的手，扒拉几个盒装榴莲，嗯道：“我姐喜欢吃，总被她支去买，就学会了。”

    “那挺好，”戚寒收回手，蔫了吧唧说：“我从小买到大，都没迷瞪过来咋挑。”

    人又被她逗笑了。

    季楠觉着自己长这么大，就没乐过这么多次，小姑娘缩回手揣进兜里，眼巴巴的盯着她挑榴莲。

    小姑娘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挪到她受伤的胳膊上，拧眉担忧起她的伤：“你这不行啊。”

    她说：“你今天都带伤跟我跑一天了，我还让你在这儿帮我挑榴莲，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叮”一声，是谁的消息传来，而且一声接着一声，半晌没停。

    不用看就知道是姚徵的微信轰炸，只有她说话喜欢断气，一条能当十条发。

    戚寒猛然回神，她从昨天的记忆中抽出身，径直扔掉手机捂住脸，瘫倒床上扭的像条蛆。

    季楠的声音从昨晚的超市隔了一个晚上，再度传进她的耳廓里。

    她的声音是好听的，带着成熟的低哑，尾音上挑又勾着她的魂，闷闷笑道：“这么担心我啊，我不疼。”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戚寒把脸埋进被子里，瞪着眼盯被子上的花纹。

    她止不住的想，季楠到底是怎么长的，她为什么能又纯又欲——一会儿像摇尾巴求抱抱的可怜修勾，一会儿又像舔着指尖勾引她的魅魔。

    这谁能挡得住啊，反正我是挡不住。

    此时微信轰炸的消息提示音停下，过了没一会儿，语音通话铃声便响起。

    戚寒叹口气，调整好状态，从被子里钻出来，顶着那静电炸毛的脑袋，从被窝里把手机翻出来。

    “喂，”戚寒看都没看是谁，径直道：“姚徵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那边姚徵早已习以为常：“哦，球球以为你死了，让我打个电话问问。”

    “？”戚寒被气笑：“球球还能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