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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光与暗的交界

    初冬的空气干净中透着一丝凛冽,稀薄的阳光洒在塞勒河静静的水面上,一艘小木船推开层层绿色水波,来到了一个停泊口。这儿离前广场不远,正好能穿过房屋的空隙看到街道上的情况。

    “开始了吗?”一个穿着深蓝色制式服装的卫兵站在船头上踮起脚努力朝前望了望,修长的身体拉成一条直线。虽然在这儿只远远的看见攒动的人头,但年轻的脸上还是透着兴奋。

    “下来!”木船由于受力不均左右晃了晃,靠在船尾中年卫兵在将烟嘴戳到脸颊上后不悦的吼了一声,他高大的身体曲坐着,和小船很不相称,在看到小卫兵乖乖收敛之后,中年卫兵重新变回懒散的模样,被络腮胡覆盖了的嘴巴慢悠悠的吐出最后一口烟。

    今天是圣历1033年11月28日,也就是维兰纳王室在圣堂帮助下结束战乱创立帝国的日期。一片高低不齐的红瓦房后,圣堂的巨大始终指针慢慢走向10点,一声沉闷的钟鸣在期待中敲响,似乎沉寂着的街道上瞬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开始了!”小卫兵又不自觉的跳上了船头,小船猛的晃了两下,不过这次中年卫兵并没有出声阻止,烟斗被在船舷上倒扣几下,烟叶的渣滓沉入清亮的湖水中。

    中年卫兵慢慢站起身,去拿挂在船头的烟袋。

    “看,是圣堂的车队!”

    小木船危险的向前沉了一下,但少年的注意力全在前方,银白色房屋一样高大的车架慢慢行进着,包裹着银色金属的车轮高过人的头顶几尺,车架顶上,是圣堂刀戟交叉的标志。

    诺兰脸上透着兴奋,棕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和王都或者说和整个奥兰纳所有的年轻人一样,进入圣堂是他的终极梦想。

    中年卫兵目光扫过少年满是憧憬的脸,拍了拍自己日益突出的啤酒肚,然后默默的弯腰捞起船桨,抵着停泊口的站台将小船推开。

    “诶!!?”一条腿已经站上台阶的诺兰吓了一跳,双臂在空中夸张的晃了晃后才勉强站稳,少年松了口气,不免一脸幽怨的看向那个似笑非笑的老家伙。

    “我饿了,上岸吃东西..”

    “……嗯。”

    小船迅速的驶离主干河道,拐进了一条水草丛生的小河中,船头在撞到桥墩之后停下,草丛中,一个有些年头的木桩隐蔽的立着...

    “费恩,这样着的好吗?”

    虽然刚刚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因为自己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在湖面上巡逻...但是….擅离职守,按规定可是会重罚的..

    他才上任三天而已,即使是在这个可有可无的岗位,他也不想被扔出去..

    诺兰在被踹上岸后定住了脚步,由于这里是塞勒河下游,城南平民区郊外,脚下石板铺成的街道由于疏于修整已经长满湿滑的青苔,从缝隙中还挤出一丛丛的杂草,被叫做费恩的中年卫兵动作熟练的系好船,边上岸边点起一支烟惬意的吸了一大口。

    “走~”劣质烟叶的气味直喷到了脸上,诺兰猛咳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推搡着进了一旁的小巷中。

    “快点...”

    这里离南城区中心广场不远,但也隔着几个街区,喧闹的人声还有食物和酒的味道顺着狭窄的通道直扑而来。这些通道像蛛网一样遍布整个西南城区,除了东边塞勒河上游出入戒严的贵族区域之外,都几乎连通着,也就是说,可以从这个南城区直接跑进北边的银月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