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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初识秋月

    周末,老独头以“欢送”我为名,约了罗大牛、苏主任等几个兄弟到清水江酒楼喝酒。罗大牛是县糖厂保卫处长,前几年因枪支被盗背了个严重警告处分。以前我还在县广播电视局上班时,常在最独一处酒楼见他,我到萝卜山后,几乎没见过他。

    入座后,老独头深情款款地举起酒杯说:“我老弟炒了陈成三的鱿鱼——辞职了,我今晚请各位坐坐,一来呢,希望老弟早日找到施展才华的地方,二来呢,也给老弟提个醒,将来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了我们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各位……来,今晚要敞怀痛喝,不醉不归!”

    话音未落,觥筹交错。

    我心里很是敞亮,说了一句差点让自己后悔一生的话:“今晚算我做东,谢谢各位赏脸。”其实,我兜里只有两张攥得汗津津的百元钞票。

    还是苏主任好,率先解围:“别别别,你来了,哪敢让你破费呀,我请,说定了。”

    本来是可以借坡下驴的,我还是恬不知耻地充大个儿:“我来,我来!”不过声音明显低了八度。

    苏主任面向老独头:“给个面子,今晚我买单,算我请石老弟。”

    看苏主任很坚决,众人都来劲了,抢着做东。苏主任笑笑:“都别抢,这酒楼是我们县广播电视局定的点,你们都是客人,客从主便,我签单。”说罢,端起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喝完,亮了杯,打着酒嗝道:“谁也别逞能,谁也别买,让‘阿爷’来。”闻听此言,估计窃喜的不少,当然我也在窃喜的行列之内,于是众人不再客套,举起酒杯吆三喝五推杯换盏。

    “倒酒——”

    迟迟不见服务员应声,回头看看,专司倒酒的小姐有些心神不定地站在我们身后。姑娘素面朝天,衣着简陋,脸有菜色,好像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模样倒是很周正,圆圆的脸,身材高挑,长长的睫毛一扑一闪的。

    见众人睁着醉眼望着自己,服务员如梦方醒,赶紧拎起酒壶手足无措地走上前来给大伙倒酒。

    “你……没培训过吗?”罗大牛瓮声瓮气地喊着。

    “你这样当服务员也太舒服了吧?”苏主任揶揄道。

    老板娘闻声进来了,赔着笑脸解释:“她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家里穷,利用假期来我这儿挣几个钱,服务不周到,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众人一听也不好再为难她了,老独头抽着烟眯着眼睛问服务员:

    “哪里人呢?”

    “绿翠坡的。”

    “那我们是老乡。叫什么名字呀?”老独头曾在绿翠坡县的一所中学做过半年伙房,常常把绿翠坡县的人视作同乡。

    “姓秋,叫秋月。”

    “好名字。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是不是有这么一句啊?”

    猎艳高手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打趣的机会的,尽管有时候是徒劳的。秋月笑而不答,继续给大伙添酒续茶。

    “老板娘,你这是金屋藏娇啊。我打赌,不用几天,她肯定被人拐走,到时说不准你会落个人财两空的地步啊。”

    秋月急红了脸:“我才不是那种人呢。”众人哈哈大笑。

    我侧目注视眼前这个名叫秋月的女孩。秋月身材高挑,皮肤有点黑,看得出,那是农业劳动留下来的健康色;身材有些单薄,胸部两个**虽不大却结结实实地挺在那里。

    众人敬我,大家又张牙舞爪地喝了一圈。

    苏主任放下酒杯环顾众人,笑道:“响两码怎么样?”众人笑笑,苏主任便自告奋勇道:“我坐庄,先过一圈。”

    众人又是一阵厉声吼叫。

    罗大牛捋起衣袖站起身来转向我:“读书人,不介意我们划两码吧?”

    苏主任一听,一脸不屑道,“就凭你这句话,罚你三杯。你太不了解这个老弟了!想当年,他在整个县城还真难找到对手哩。这就是李白托世,喝完酒,文思泉涌,笔下生辉。而且喝得越多,写出来的文章越感人。”苏主任这话肯定是抬爱了,但也抬得太高。我天生就能喝酒,小时候家里就酿土酒,自幼与酒打交道。早几年在县广播电视局新闻报道股时,曾经有一段时间,县里许多单位都不敢向县广播电视局挑战。个中原因,就是有我这个酒坛健将坐守。

    到罗大牛坐庄时,他有点想耍赖,环顾左右而言他:“石老弟,晚上还有别的事吗?”

    我说没事,罗大牛提高嗓音对苏主任道:“各位,给我个面子吧,这圈我先打个欠条,待会儿我请大家到皇朝歌舞厅happy happy,算是给石老弟助助兴。”

    “‘皇朝’很贵的,不如到‘绿洲’吧?”我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