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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老婆穿错老公裤,老公穿错老婆裙

    折回校西门的菜市场,我突然痛苦地发现,刚才买彩票不仅把金布丁所借的一千元全打了水漂,陈进林李习科等人交来用于今晚撮一顿的公款也所剩无几,我懊恼万分,回去可怎么交代呀。

    天快黑时,我一头雪花回到宿舍,怀里捧着一大塑料包青菜和几斤豆腐,往面盆里一倒便往外逃。不料,李习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低下头来一件一件地检查,五六斤青菜,三四斤豆腐,翻到最底层,是三条七八两翻着白眼的小鲢鱼。

    大家不禁傻了眼。李习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拎起一条小鲢鱼在手上掂了掂,然后狠狠地摔在地板上,板着脸孔道:“靠,打斧头也太过分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

    我红着脸争辩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看看,这么多的青菜,还有这么多的豆腐……”

    李习科驳斥道:“你说吧,多少斤青菜?多少斤豆腐?……”

    “都是你这驴出的馊主意。大钟寺的鱼比肥婆的贵多了,让我白跑了一趟。回到校西门菜市肥婆的鱼摊时,就剩下这么三条小鱼了,我有什么办法,”李习科当众让我下不来台,我恼羞成怒气不打一处来,掏出原本打算独吞的十四元钱扔到地上,愤愤道:“爱咋咋的吧!”

    正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陈进林听罢将信将疑,低头把钱捡起来,瞪了李习科一眼,骂道:“驴,吵什么吵?你到饭堂买些熟菜回来。”

    李习科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王天乐一把夺过钱,笑骂道:“我去!叫你们这帮斧头专家买菜,我一百个不放心!”

    过了几天,当我哭丧着脸向金布丁如实坦白了购彩票输得精光一事时,金布丁手上的酒杯在半空中僵住了,双眼定定地望着我,杯中酒洒到裤裆也没发觉,猪肝色般的脸孔,渐渐变得如被人踩了一脚的熟柿子。

    良久,金布丁抹了一把脸,双手哆哆嗦嗦地给两人倒满了一大杯,狂笑着端起杯子,两人杯到酒干,亮了杯底,又满上一大杯,金布丁端起酒杯,转着那僵硬的舌头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喝……我不常跟你说嘛,队伍整齐的时候你未必看得出我的存在,可队伍一旦被打散时,你就会听到我怒吼着向我开炮!向我开炮……不就一千元吗?我高兴……喝!”

    两人一副空手套白狼光棍行天下的模样,一杯接一杯地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后,金布丁打着酒嗝告诫我说,要注意处理跟李春闱的关系。金布丁说,研究生部个别人已对我的事议论纷纷了,若再闹得满城风雨恐怕不好。

    我拍了拍脑袋,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我对金布丁的话莫名其妙,待进一步追问,金布丁说,这绝不是空穴来风,这事都是从你们宿舍的李习科那儿传出来的。李习科断言你很快就会抛弃糠粕之妻,跟上李春闱,正儿八经成为京城人。

    显而易见,李习科肯定知道了李春闱请我斧正那篇习作的事儿。

    十一点多,两人最后喝干了两瓶二锅头后各自散去。当我摇摇晃晃回到宿舍时,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到李习科正躺在床上跟着录音机读英语,我不由就想起他偷看李春闱给我的习作以及前几天他揭我打斧头的老底,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