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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卷--梦里不知身是客(上)

    又是一年春和景明。

    木窗外春风阵阵,杨柳依依,桃花的香气一缕一缕全都飘到我的鼻尖。

    我铺开画纸,把窗外的桃花都搬到我的画纸上。新的一年就这样欢喜的酝酿着。我低头,轻轻嗅了嗅画上残存的墨香,这是在宫里唯一能自由作画的东西了。在这宫里,人也好,花也罢,总没有多少能顺着心意生活,但桃花不一样。它想开就开,想落就落,不用去挂牵人们欣赏的目光。

    就像我。

    想画就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被很多杂乱的东西束缚。

    “凤桐,又在这里画桃花?”木鸢缓步走过来,手中抱着一叠崭新的画纸,“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会画画的女子,但君绛能受娘娘公主们的喜爱了。”我接过她手里的画纸,一张一张铺平,“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为什么啊。”木鸢拿过一个卷轴给我,“她不像你,尽画些没有用的。”

    我缓缓展开这个名贵的画轴,上面画的是龙凤呈祥,画风瑰丽,用色鲜艳,我一看便知那是君绛的手笔。

    我耸耸肩,并不觉得我画的是多没有用的东西。

    木鸢看了看我,拿过那个画轴,仔细封好。她坐下来,淡淡说:“凤桐,你要是再不能在宫里出人头地,等到老了,就只能一事无成的离开。现在趁着你正值豆蔻年华,用心去画,得了那个娘娘的青睐,日后出了宫,也能有一个好去处。”

    我知道木鸢是为了我好。

    “我难道没有用心去画?”我把刚刚画完的画纸卷起来,放到一边。木鸢的语气有些冷,“凤桐,你知道我说的用心画是指什么,你过一年就及笄了,我只是送画纸的奴婢,你是宫里一早长大的画师,这些我本不该管,但……”

    院外的扣门声响起,木鸢站起身,没多说什么,径自走开了。

    我看了看刚才我画的画,几朵桃花在春枝上安静的开着,风一吹,它们就要落下来。

    我自小在宫里长大,也深知那些娘娘公主们的喜好,像桃花这种一吹即落,花期短又不妖娆的花她们素来是不爱的。也许我应该画画牡丹,绘绘芍药,只是不喜欢为什么要画。

    树已亭亭,流云匆匆。就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门口互然传来人声,一听,原是佩佩来了。

    她一蹦一跳走进房里,拉开木凳径自坐下,“哎,桐桐,你知道吗,林将军班师回朝啦,带来好多好多西域的东西呢,我刚才听见那些奴婢都在谈论,林将军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一种花叫做冰花,日日放在枕边,不仅可以安睡,还可以让女子青春长驻,容光焕发呢,我都有点儿想要了。”

    我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她,“那你就和你父王说啊。”佩佩撇了撇嘴,“哼,他才不会管我呢,那么多公主,就我最不得宠,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也是娴妃的,是娴妃的,就是她那宝贝女儿秦蓁儿的,哪里有我秦佩佩的份儿啊,我也就是想想。”

    我抿嘴笑了笑,提到这些公主,我忽然间想起,过一阵子就是百花宴,明里是那些公主们的家宴,暗地里都是贵族公子们结亲的日子。

    皇后下旨让我们这些宫廷画师们去画公主们的肖像,要画的尊贵,画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