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天京质问

    后人名诗人柳亚子有诗曰：“楚歌声里霸图空，血染胡天烂漫红。煮豆燃萁谁管得，莫将成败论英雄。”“煮豆燃萁”指的就是天京事变。

    1856年9月，天京城。

    挺立在城门两旁的士兵，霎眼瞥过去，觉得个个虎背熊腰，炯炯有神，远处看起来个个都是百战士兵，战无不胜。但认真瞧一瞧，就会看出每一个士兵已经略显筋疲力尽，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种无限的悲凉和万分的无奈。

    天京城里静悄悄的，偶尔一两只乌鸦，它们也是匆匆忙忙地掠过城池，孤凉地叫声由近到远，渐渐消失于无边无际的长空中。城里的商铺、民居都是紧紧地不约而同地关闭着大门，似乎正在提防着猛兽地侵袭。

    向来英勇无敌的石达开和他的亲兵们此时正小心翼翼地走在天京的街道上，看到血迹斑斑的大街，他们似乎看到了生前生龙活虎的老兄弟们，现在行走在血迹中间，他们只能够小心再小心，他们怕踩到了自己的兄弟……所有人的都是满腔怒火，一个个拳头紧握，纵然是人称铁汉子的石达开这时候也是眼珠湿润，一个亲兵受不了这种煎熬了，一把拳头击打到石墙上，顿时拳头“咔”的一声响，手指上破了几层皮，血流如注。突然，他两手上下晃动，大哭了起来，所有的人眼珠湿润了……

    这个是十天后，石达开和亲兵们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赶回天京看到的场景，曾经热闹非凡的城市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赶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天京可能发生内讧，天王旨示北王韦昌辉合谋燕王秦日纲把东王杨秀清的家人及部属全部砍尽杀绝了。果然，来迟了一步，事情已经发生了，纵然是大罗金仙转世也已经无力挽回了。

    想到金田起兵到如今也不过四、五个年头，现在确是自家兄弟不相容了，石达开默默转身，手压着随身宝剑，迈着大步向着天王府赶去，他想为各位老兄弟讨一个公道，众亲兵紧紧地护着他的四周，踏着坚定的步伐尾随而去，他们知道，这一去也许就没有未来了，看惯了生与死，也就无所谓生死了，此刻“兄弟”这俩字在这些大兵的眼中尤为刺眼，他们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果再一味退缩的话，将来到了阎王爷那怎么向死去的弟兄们交代。

    走了一盏茶功夫，石达开他们便来到了天王府。好家伙，天王府卫兵看到一伙人匆匆赶来，所有的人立刻抽出随身佩刀，大声吆喝：“站住！这里是天王府。所有人都站住，不然我们不客气了！”看来经过十天前的事变，所有人都疑神疑鬼了，看见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是翼王殿下吗？还不让开！”其中一个亲兵马上呐喊起来。

    “原来是翼王殿下，请多多得罪。殿下是想觐见天王吗？”

    “马上报告天王，说翼王觐见。”

    “是是是。殿下请等等。”一卫兵头领招来一个小弟，让他进去禀报天王了。

    “天王有旨，宣翼王殿下觐见！”呐喊声由远而近，一声连着一声，声势依然宏大，不过在石达开的耳中，这声音怎么就那么像刚才乌鸦的叫唤声——悲凉。

    不容多想，石达开带着众亲兵准备踏入天王府，不料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抽刀的响声，接着是一声叫嚣：“站住，只能翼王殿下一个人进去，其他闲杂人等在门口等候。”

    “你什么意思？我们什么不能进去，什么叫闲杂人等？如果我们翼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我砍了你脑袋，把你碎尸万段！”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众亲兵因为太担心翼王安危了，立刻朝着大门卫士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