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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讨论

    身为左贤王的渥也迷抬眼看着四周激烈讨论的人群,又转头望了望居于上座的狐鹿姑单于,忧虑与邪恶伴随着,深色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暖意。

    这样的讨论在他渥也迷这一生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了,他还记得好几次讨论之后,匈奴以及他便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那变化似乎足以吞噬,改变每一个人,每一个活着的人。

    只见狐鹿姑单于抬眼环视着帐中剧烈讨论的众多将领,眼眉拧成了一团,生为莫顿单于的后代,草原之鹰的儿子,这位即位已经多年的老者霸气无限却又为草原的未来深深忧虑着。

    十多年前,卫青的军团北向围攻单于主力军团,致使匈奴军队死伤无数,从此再无与大汉进行大战的能力。衰败之后的匈奴由于单于被杀,对于新单于的人选争夺变成了一场场无止尽的战斗。

    或明的或暗的争斗一直进行了多年,由于各位掌握军权的王们谁也不服谁,各自割据一方称雄称霸,甚至几位实力较为强硬的队伍干脆自立为单于。因都是莫顿单于的后代,都是正统,谁来做单于基本就靠实力说话。

    在这场进行十多年的征战中,狐鹿姑单于的实力渐渐壮大,后来凭借岳父的支持,逐渐掌握了匈奴,并最终登上单于之位。匈奴也因为各地征战,逐渐被分为五个实力不等的小国家。

    匈奴居中,占地面积最大,向西分裂出了呼捷等国家。这些原本都是匈奴藩王的属地,因各地藩王自己独掌属地军政大权,因此便有的自封为单于。匈奴因此分裂成五个大小不一的国家,五六个单于同时存在。

    而今年冬季来的过早,在还未到过冬的季节便突然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足足下了五六天,却没有停的迹象。草场上早已寸草不生,牛羊没有草料,过冬的吃食成了很大问题。也不知今年又有多少人像前几年一样冻死饿死,想到这些,单于的愁能不深?能不厚?

    “单于,今年的草场都冻死了,牛羊没有地方过冬,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以目前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从周边国家借。”右谷蠡王旦旦道。

    “右谷蠡王口中的借是指什么意思,怎么个借法?”中行说斜眼瞟了一下,淡淡问。

    这个中行说是位汉人,之前随南宫公主嫁到匈奴便归附了匈奴,一直没有回汉朝。只因其人心志颇大,才华志气在汉朝无发挥之地,而匈奴两代单于却极为看重这个唯一的中原重臣。只因此人了解汉朝,并真心为匈奴服务。

    此人六十多岁年纪,早已满头白发,脸色有些苍白,身形并不如周边的众人那么健硕。可能是汉人的缘故,并没有草原骑马涉猎的生活经验。

    “当然是挥师去抢,尤其是汉朝边境的几个城镇,抢来了再说。”右谷蠡王略带嘲笑地道:“难不成还真的向汉朝借,你肯借人家肯给吗?再说了。咋拿什么还?”

    “抢,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再得罪大汉朝是否会有灭顶之灾?”中行说左侧的一位王略带忧虑的道。

    “那怎么办,难道饿死不成?虽然伊至斜单于之前败给了卫青,但并不代表我们现在还会败给他们,而且我在汉朝的密探也向我回复过,卫青霍去病一批能征善战的将士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连刘彻在晚年也因为巫蛊之祸杀死了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太子。”右谷蠡王双眼睁的很大,看了看在场众位。

    “现在新即位的是一位六七岁的小孩,我们怕什么?”右谷蠡王摊了摊手,笑了笑道。

    中行说略带鄙夷地看了看眼前的右谷蠡王。此人粗眉大耳,一头略带沧桑的乌发四散在脸周围,沧桑的和他脸上的风霜一样。这个人可能有头无脑,但却也是一位征战多年的战士。

    中行说这样想着,鄙夷之色便略减了一分,淡淡道:“听说汉武帝临死之前安排了四位托孤大臣,此四人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说

    全部仅其中的霍光、金日單两人就已经够人受得了。”

    顿了顿,中行说继续道:“听说这个霍光是霍去病的亲弟弟,早年跟随霍去病征战匈奴,掌管大汉军政大权。而这位金日單,相信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是谁。老单于的子孙,现单于的亲侄子。”

    扫视现场一圈,中行说停顿了下,道:“皇帝虽然年幼,但是并不掌权,而实际掌权的这些人,又有那几个是好对付的,都是久经沙场,政治成熟的政客、大将,右谷蠡王有把握能对付的了他们吗?”

    “且先不说对付几个人的问题,两国交战真正拼的是实力,经济军事包括人事,思想文化等诸多综合实力,匈奴十几年前的败绩难道还不足让各位惊醒?”中行说这样一提,在座的众位像是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忧虑。

    大家都知道那场旷日持久的决定匈奴存亡的大战,即便是在座的单于也不免心中一颤。那场大战霍去病掘了匈奴王庭,卫青灭了匈奴主力军,匈奴从此再无与汉朝进行一场大战的能力,而后匈奴四分五裂,内战不断。

    “进行一场战争,在座的各位都是老手,沙场征战多年,想必比我更清楚战争是什么,战争需要什么,战争要使我们付出什么。”中行说意味深长的道。

    “如今匈奴的实力,请问我们还有与汉朝进行一场战争的能力吗?”

    “只是边境骚扰,也不是什么大战,没那么严重吧?”左谷蠡王道。

    “左谷蠡王又怎么知道他没有这么严重,战争之事从来就是国家大事,难道他不严重吗?”中行说斜眼看了看左谷蠡王,问道。

    “如果袭击大汉不成我们也可以袭击乌孙或者车师等小国。”右谷蠡王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道。

    “不可,乌孙车师与我匈奴紧紧相连,地理位置上极为不利,汉朝已经派了两位公主嫁到乌孙。其目的,想必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两腿盘在蒲团上,左贤王道。

    似乎想看看大家的反应,左贤王思虑片刻:“就是为了联合这些西域之地对我匈奴行合围之事,倘若我们处理不当一不小心,很可能与友邦结怨,到时候乌孙、车师与汉朝联合攻击,在我东西两侧同时作战,则我匈奴无退守之地,必死无疑。”

    “东面的乌桓基本为大汉控制,南边是汉朝,西边的乌孙和车师再与他们连成一线,则我匈奴能退守的只有北方,而向北又是极寒之地,并不适合人烟居住。所以,可想而知,走乌孙、车师之战的凶险之处。”左贤王忧心道。

    “未必,如果我匈奴彻底攻占了车师,则切断了汉朝与乌孙的联系,使得汉朝和乌孙无法对我形成合围之势,这对我匈奴的发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如果这些地方真被汉朝控制,则我匈奴无葬身之地也。”左贤王右侧的一位穿棕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道。

    “攻占车师谈何容易,现在车师还在我匈奴控制范围之内。要是贸然去打,只怕会把它打向汉朝一边。”左贤王略带忧心道。

    “依我之计,目前匈奴大雪,加上与汉朝大战之后实力大减,年年征战内斗不断也加剧了匈奴恶劣的形式,目前我们并不易向周边发起战争,反而应该结交,通过通商、和亲等方式来解决匈奴目前的灾难。”左谷蠡王道。

    “我们与汉朝征战多年,并没有什么好处,那现在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结交呢?”左谷蠡王试探性的看了看大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