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破月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千河的脸上是不可抑制的激动，就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兴奋的神情说出这番话？”看着千河那睁大许多的眼睛，南景觉得自己的嘴角抖了抖。破月的那句“一剑毙命”的确带给他们一些震惊，仔细想想却也没什么不对。战争本来就不是仁慈的，南景这个大男人能懂，那破月自然也可以理解。

    “呃……这个……我只是觉得，听了破月的话，胜利好像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了……”之前的千河从来没有想过要赢，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冲不破所谓神明的束缚。他本能地畏惧可怕的力量，脑子里始终认为那是不可战胜的。

    沉默了一会儿，破月开口：“这是希望，仅仅是希望。”她知道，虽然普通人可以达到异术之士的水平，但要为之付出的辛苦也不止千倍万倍。

    拍了拍她的肩，陈祈浩说道：“能让那孩子拾起信心，我很感激。”

    回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破月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再说些什么。

    “我们没有时间止步不前，既然明确了目标，那便要行动。”

    “队长，那件事情……可以开始了吗？”南景压低了声调，周围的气场瞬间冷了许多。

    在场的四个人里，只有破月不知道那所谓的“那件事情”是什么，但她也没有想要询问的打算。如果陈祈浩把她当做军队中的一员，自然会告诉她，若是没有真心相待，她问了也是白问。

    孤傲，是破月从小就有的坏毛病。

    “你们各自去忙吧。”眼见天色不早，陈祈浩吩咐他们继续暗中行动。待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他走到破月身边，目光炯炯，“你的剑术，是和谁学的？”

    “你不信我。”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眼神却是历经沧桑般的平淡。其实，破月经常忘记，她自己还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孩子。背叛也好、猜忌也好，即便没有经历过，她也能让自己从容面对。

    “你的剑术虽然毫无章法，但隐隐有着我的影子。你与我，师出同门吗？”对于这一点，陈祈浩也很是不解，他自幼学习剑术刀法，却不曾记得有这样一个小师妹。

    “我生长在边境的雪山里，从未拜师求艺。”像是小孩子任性发脾气一样，破月竟径直向屋内走去。

    很明显，她在回避这个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陈祈浩心中的不安扩大。他原本就对破月加入这件事保留态度，现在她又不肯坦诚，事情……有些棘手。

    南宫家的二小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她有什么理由放弃呢？况且，她在南宫家生活了十几年，凡事耳濡目染，怎么就偏偏生出这样的信念？可圣上又不可能把一个奸细放在军队里。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话说回来，这些情绪之所以没有在刚才表现出来，是不希望南景与千河受到影响。动摇军心的事情，他陈祈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想不通的陈祈浩神色黯然，站在原地理了理思绪，他追进屋子。

    “破月，你所说的关于异术之士的情况，似乎不完全。”

    坐在桌子旁正准备喝茶的破月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来人，随即垂眸，“是不完全。”

    走到她身边自顾自地坐下，陈祈浩给自己倒了杯茶。清新淡雅的香气其人心脾，他享受般的深吸口气，表情很是满足。“听说你喜欢喝花茶？”

    “是。”

    “看在我特别准备了这些好茶的份儿上，可以告诉我你和南宫紫月的情况吗？我是上过战场的人，有幸见到过南宫大小姐的异术。”陈祈浩此话不假，他确实见到过那可怕的能力。飞沙走石、万箭齐发，仅仅是南宫紫月一人的操纵。有这样一个人在战场上，足以匹敌千军万马。不过，他不知道破月的异术是怎样的，但听人说，南宫二小姐决不逊色于紫月。那种能力，一定不会是后天习得的。

    细细品味着杯子中的茶，破月只觉得咽下后余味悠长、唇齿留香。在她为数不多的喜好里，品茶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刚好，这杯茶，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