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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天气甚是合我意,微风吹得人直想酣睡。

    中午的果子稍微吃得多了些,现下有些消化不良,喉咙有些不太舒坦,须得找口水灌上一罐。

    我一步一步轻轻巧巧地走着,还得时常观察周围是否有危险;不远处有一口小湖,湖面波光粼粼,荷花红绿相间,随风而动,我左顾右看,并未发现有人,于是放心低头饮水。

    水中的我极是曼妙,至少在山鸡群中是这样的。

    是的,我是一只山鸡。

    这一切都是拜鸢乐那个骚包所赐,那日我正要出门去寻司命星君梳理梳理最近九重天的八卦,他却叫住我,说要带我去见识见识,我从未去过幽冥司,自是欢欢喜喜地跟他去了。

    到那幽冥司,他也不带我逛,却是直接去到轮回间,我从前一直好奇凡人是怎样投胎轮回的,那轮回间也甚是奇妙,都是一口一口地似井一般,于是便走到一处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起来,那井从上往下看不真切,朦朦胧胧地带着雾气;哪知鸢乐,竟在背后直接一脚把我踹了下去,我隐约间听到有人惊呼:帝君,那是畜生道。

    他老子的鸢乐,想我几十年如一日起早摸黑地帮他扫院子,浇花喂鱼;居然这样对我,连孟婆汤也不给喝,叫我顶着山鸡的外表,实却有仙子的灵魂,这估摸是我这辈子以来最丢脸的一次,也不知一向喜欢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司命会笑成什么怂样。

    越想越咬牙切齿,一爪子踢了块石子下水,又听得一声又稚嫩又兴奋地声音:“大哥,你看那山鸡竟似在使性子!”

    我暗道不妙刚要起飞,却被一石子打了下来。完了,这回怕是要像我那些兄弟姐妹一般被人烹食了,不过早些结束这窝囊的一生也好,便可以早些回去找鸢乐把这笔账算上一算。

    倘若要我解气的话,那林子里珍藏的比我年岁还要长的梅花酿至少得给我两壶才够解我心中这口气。

    被人倒提着的感受不太好受,我的头脑有些充血,我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拎着,只顾闭着眼睛装死。

    “大哥,你看。”稍后又响起稚嫩的声音“咦?这山鸡这么竟就死了?”

    说着将我猛猛掷在地上,哎呦,这作死的孩子哟,等我归了位,定叫司命特别为你写一段凄惨的人生。幸而我羽毛厚,并不疼。但是这作死的小孩竟还敢用手掂我的翅膀,掰我眼皮,以鉴别我究竟是死没死透。

    太侮辱鸟了。

    “大哥,它真的死了。”随后又说:“啧,一点不好玩,大哥,我们走罢。”

    你这顽皮的孩子哟,下辈子定叫你也做上一回山鸡,叫你好好体味一下今日这被人捏在手心的滋味。

    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刻,悄悄睁眼,我发现眼前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上面镶了双圆圆水亮的大眼睛,我就这样同他大眼瞪小眼。

    “我就知道你在装死,”半晌,他又惊呼:“你这山鸡竟能听得懂人话!”

    你个肤浅的人类,我不仅会听还会说。

    可是我竟这样被一个孩童骗了。

    司命从前跟我说,在人世间,充满着欺骗,谎言,懦弱,凡人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惜一切代价,一切手段,这点我是知道的,毕竟这一点不为凡人独有,它乃是四海八荒的共同点。她说,要说纯洁,那必属孩童了,孩童的世界是最最纯净无暇,最最天真的。

    司命显然是落后了,现在的孩童变了,小小年纪就会诓人,一点都不天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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