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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敬畏

    他说完掏了掏兜,脸色微变:“哟,坏了,花大爷给我瓶药酒,我放小桌上忘带了。”

    “嗨呀,没事儿,少擦一顿又没什么关系,我爷爷又不是老中医,尽在地里瞎采些草药,大用处没有,最多图个心里安慰。”

    花珥说这话一脸无奈,倒不是鄙夷爷爷,实在是花老头儿不服老,怕小的们担心,总在有限的余生时光创造些价值未知的东西,例如将二轮车改成三轮车,骑了五十米就散架了,还有一回改造了个刨皮器,倒是有用,一村儿的妇女们都来要,给老爷子累病了。

    “我怕花大爷误会,”任乐舟就要朝回走,被花珥拉住了。

    “我给爷爷打个电话,明儿他散步送来。”花珥朝前快步走了两步,又回身说,“老头儿喜欢你,不会误会你的,他认的人就一定没错。”

    任老板朝前笑笑,没说话,乡间的夜晚宁静凉爽,他从出事儿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这么悠闲地散着步,也许是村里的风更柔,又或者是山间的月更美,总之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你来也一个月了,有什么感受?”

    临着进大队院子,花珥还找话讲,任乐舟也乐得同他搭几句。

    “你想听好话还是坏话?”

    花珥拧着门把手,头顶着门,做出一副烦恼的模样:“睡觉前听点好话吧,坏话明儿早上说,我好开展工作。”

    任乐舟点头,也扶着门把手,半靠在门上指着对面:“有个好邻居真不错。”

    说完,他便推门进去了,留下花珥龇个大牙花子偷乐,进门时差点儿没被小板凳儿绊倒了。

    他这一趔趄,带掉了凳子上一个纸盒子,“哗啦啦”散落一地的零食,都是城里人看不上,村里颇为流行的小玩意儿。

    花珥默默蹲在门槛边,将这些东西悉数装回了纸盒,而后带着盒子去院子里蹬上自行车,就奔西边去了。

    任乐舟原本还想再跟小花主任喝点儿睡前酒的,回屋掏了瓶不错的红酒,谁料隔壁房门紧锁,黑灯瞎火,也就悻悻回了屋。

    乔琦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啥也没有,袁星星倒是转发了董思畅店里的团购广告。

    他也没搞明白这小董是哪地儿的神仙成年人的交际舒适圈陡然加进来一个人,还有点不习惯。

    想到这儿,他还是给袁星星打了电话过去,那头袁星星正在街道中医馆里帮忙,小孩儿哇哇哭,大人的哼吟声,此起彼伏。

    星星半边脑袋夹着手机一听他这意思,“扑哧”笑出猪叫:“老大,你怎么这么八卦,到底忍不住了吧?”

    “我这不是独自一人住深山老林,寂寞无边想找人聊聊么?”任乐舟坐在床头,自个儿大拇指抠着没发挥作用的红酒瓶嘴,一副百无聊赖,“乔琦也算我们共同的妹妹,自小看着长大的,我关心关心怎么了?”

    “你就服个软说声余情未了,能怎么的?”

    任乐舟点开免提,实在是不甘心地自己打开了酒瓶,“膨”一声,给那头星星吓着了:“你自残啊!”

    “我是那样人么,怎么?还不打算说?”

    听那头袁星星是把手头活儿放下来了,专心找了个安静地方,才开始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是董思畅喜欢我们乔琦多点儿,不过乔琦也不像一点儿没那意思,可你要说乔琦真是那样人,那她当年干嘛跟你谈恋爱啊?”

    “废话,我们九中还能找着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吗?”

    “嗯,优秀,优秀到乔琦之后单身十年。”袁星星惋惜地说,“老大,你现在干这个种地的活儿,再加单恋一枝花,你别搞成孤独终老啦。”

    “我种地?我单……”任乐舟气不打一出来,那头求生欲极强地挂了电话,“嘟嘟嘟”响了一阵儿,人还呆坐着自省呢。

    一个人独坐饮酒,没滋味。任老板是正值壮年的血性青年,寻思找个片儿看看,又是一肚子恼火。

    为什么恼火?网慢呗。

    他这才想到来了个把月,没顾上玩儿手机,好不容易烦躁郁闷想冲浪,除去本来大队院儿里没宽带,居然连数据网络都慢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