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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温虞已经很久没有染过风寒,除了刚来上京的头一年。

    她生在蜀州长在蜀州,蜀州的冬天也极冷,但是天空中不会飘着鹅毛一般的大雪,地上不会面上一层脚踩下去就会陷进去半边身子的厚雪。

    初入上京,度过的第一场大雪,对温虞而言格外的新奇好玩,令她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探知欲。伙着温成云,姐弟二人打雪仗、堆雪人,甚至还接了雪就往嘴里送。

    二人简直是将侍郎府搅的鸡飞狗跳。

    疯闹了一整日带来的后果便是,第二日清晨,温虞就烧的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也下不去床了,足足躺了快有小半个月才能下床。

    不过往后的年月里,雪景看的多了,自然是心如止水,再不复初雪时的那般心情。

    而此时此刻,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站在庭院里,和她阿弟来回疯跑,跑得浑身是汗,越来越热,热的快要喘不过来气,热的她很想要立刻将自个儿埋进雪地里消凉才好。

    只旁人都不许她那般。

    她热的不行,不知何时,额头上却突然贴了一块冰,霎时就凉快起来,昏胀的头颅可算是得到了缓解。

    她紧紧地贴着冰块,拼命汲取着凉意,好让自己舒服些。那冰好似是从梅树上掉下来的,裹着一股梅香。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画面忽而天旋地转,哪里还有铺了厚厚一层雪的小院、和同她一起玩闹的温成云。

    温虞半阖着眼,迷迷糊糊的盯着上方,光线暗沉沉的,好半天才叫她适应,能看出个大概来。

    床帐顶上的图案还是她自个儿选的喜鹊踏红梅图样。

    这个时间点看上去,平日那般生动喜庆的图样,看上去却是斑驳嶙峋,喜鹊黑成了乌鸦,红梅化作了一团又一团的黑影,看着怪瘆人的。

    她的意识逐渐恢复,方觉喉咙干涩疼痛,浑身上下好似也没有一处好地方,酸软疼痛,特别是腰和腿,又重又沉。她这才想起来自个儿是染了风寒,浑身都不舒服极了。

    偏偏此刻又没了睡意,双眼看着帐顶的图样,十分不自在。

    她想要翻个身,侧躺着总能舒服些。

    只她的力气好似随着风寒缠身而一并消失,她努力地尝试了好几回,总有一股无形之力桎梏着她一般,她一动又被压回了原处。

    温虞开始迷茫,她这回到底是病的有多严重,怎么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她张口就唤人,“嬷嬷、思柳、陶桃……”一开口才觉得自个儿的嗓子干哑的不行,一说话就疼得不行。

    无人应她。

    她又尝试着让自个儿坐起来。

    身上的被子,好像是长了手脚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她。

    她的耳边忽而刮起了一阵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耳畔,泛起一阵痒意。

    有一道低沉而又喑哑的男人声音,在空荡无人的房间,她的耳边响起,“老实躺着,别乱动。”声音并不大,却饱含不耐。

    温虞霎时就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

    她的房间里怎么会,会有男人的声音?她用了她仅有的清醒开始思考,现在的她全身上下,使了浑身力气也动弹不得,出声喊人也无人应答。

    一定是!一定是鬼压床!

    她的被子上面一定是有鬼压着,不让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