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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昔时年少,惊鸿一瞥

    小德废了,算是给灼灼添了个疑问,在原作中少数陪林栖臣到最后的人,说没就没了,是因为自己吗?

    后来的日子,灼灼也知事情的发展似乎更加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林戈息被封了大帅,总觉得这么霸气的称呼跟他文雅的气质不匹配。

    在书里,林栖臣十二岁生日一过,就跟着故交家的儿子一同被送到了国外,连自己父亲的死讯都不知,林家上下都对他瞒得死死的,待到少年学成归来,长成了父母理想中的样子,才从英国翩翩归来,他坐在汽车里,望着家的方向,欣喜地期盼着,尚且不知迎接自己的是憔悴的鬓发满霜的母亲和父亲的牌位,一路上的风尘仆仆反倒是心情最好的时候。

    可灼灼日日陪在他身边,光是看这张英俊亲切却又充满疏离的脸都瞧习惯了,十二岁生日过了,十三岁生日过了,十四岁生日也过了,除了前几年一家子在饭桌上提过出国一嘴外,留学这件事仿佛石沉大海,灼灼自己也不敢揣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会如何。

    灼灼十四这年,日子照样过得挺逍遥,林栖臣十六了,人长大了不少,个子也拔得格外高,果然是从小营养就好,对灼灼也更娇惯了,随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闹来闹去,宛如角书院的小祖宗,又会小孩子撒娇那一手,不是缠着巽妈妈要点心,就是跟着院里的仆从阿武爬树掏鸟蛋,愈发的没规矩,可林栖臣有法子治他。

    说来丢人,待了这么多年,跟着听了这么多的私课,灼灼愣是没学会几个字,诗也没学会几句,几个繁体字堆在一起的诗就像鸟语,他还写连笔,谁都不认识谁,少爷只说将这句诗背下来,字要记得,连怎么念都不教他,灼灼气得大喊:“这不是折磨人嘛!”灼灼差点把小厨房点了之后,捏着一张写了两句诗的白纸道。

    他好歹也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这算什么?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欺负,唉!怎么念啊?好想百度……

    奈何少爷对别人向来心狠,没有谁敢教他。灼灼没人说话,自个儿跑到后园旁的亭子里赏新夏的荷花,如盖如伞的荷叶覆了大半个湖,或粉或白的荷花跟花苞从一团团浓翠中探出头来,数起来不经意间就会在某个缝隙里再发现一株。

    将如雪的宣纸顶在脑袋上,乞求上苍能突然显个灵帮帮他,今儿个天色不太好,可夏日里日光还是晃眼,什么时候会落一场雨也说不定,灼灼肆意地躺在走廊的木栏杆上,宣纸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对着宣纸一蹭一蹭地,他觉得有趣儿,浓黑的诗句泛出一阵墨香。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天就变了,豆大的雨打下来,灼灼怕把诗打湿,叠好放在怀里。这边的走廊离角书院还有些距离,灼灼自己知道这个身子弱,大概是年纪太小的时候就受了诸多苦,在林家养了几年也没有养回来,反倒受不得寒,夏天也不行,得尽快回去和碗热汤,虽说和季节不相宜,可总比巽妈妈端来的药好多了。

    灼灼就近采了一片大荷叶顶在脑袋上就往回跑,谁料抄近路路过经纶院的时候,看到一个跟少爷一般大的小伙子跪在院子里,被突袭的雨淋得凄惨。

    灼灼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经纶院一向是老爷和好友们议事儿的地方,他还以为是少爷做错事挨罚了,结果居然是别人,院子门紧紧地闭着,这明显是被罚到这儿的,谁家的孩子还能罚到这儿呢?

    灼灼没多想,跑到孩子面前蹲下,将手里的荷叶放到那人的头上,他可不敢擅作主张让人起来。

    那孩子抬起头,乌黑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水珠顺着发丝落下来,那孩子长得真好看,身子健壮,不像是精瘦的小鸡仔,眼睛圆圆的,亮亮的,黑眉朱唇,皮肤泛着苍白,似是被冻坏了,冷漠中好像透露着想要亲近的试探。

    灼灼看着他的眼神抬起又落下,像是躲闪,灼灼便知这孩子不想多说什么,也没问他是谁,为什么跪在这儿。

    “你拿一下。”

    男孩看着面前这矮矮的颇为自来熟的小孩子,居然听了他说的话,将荷叶接了过来,勉勉强强地遮住两个人的脑袋。

    灼灼从怀中将那张困扰他一天的难题拿出来,摊开在男孩面前,“你能不能教教我,这两句诗怎么念啊?”

    男孩很温柔,有着不同于这年纪的稳重,用手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念道:“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