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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罂粟花与蛇妖(十二)

    许知意见到那抹黑色的袍角,心中欣然一笑,擦了擦泪痕扑到桑筠身前,颇为柔弱,“公子,我求你收留我,我真的无家可归。”

    这一大早的废力做出一场戏,不就是以为她会心软收留她吗?可惜她最初便看错人了,她桑筠是心软,但绝不会一味迁就放纵。

    下午桑筠暗中打听过,那日街头遇到的少年郎名唤沈君安,与许知意是青梅竹马。

    沈君安满心满眼都是许知意,奈何薄情女郎贪慕利禄,违背婚约,追求荣华富贵固然没有错,但桑筠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许知意本可有安然无虞与君相伴的一生,却选择违背自己的良心,不过事到如今她理应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被人抛弃流落街头。

    “桑筠没有直接拆穿她,人总是需要有台阶下,我说了我路途艰难,届时我无法护住你,你很有可能丢掉性命,你这样做也没用,你可明白?”

    然而许知意却依依不饶,挽着她继续哭诉,“小女只愿服侍公子身侧,旁的不敢肖想,望公子成全,请公子不要丢下我。”

    “人家都说了不要名分,大美人儿跟着你还亏了不成?”

    桑筠瞪向那胡子大汉,方才许知意被欺负怎么没见他上前给那人一拳。

    对喔,极有可能是许知意找的作戏起哄之人。

    闻言风向一边倒,有人暗自揣测桑筠是一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混账,有甚者竟为许知意打抱不平骂起了桑筠。

    这是在逼她就范?

    桑筠满不在乎捏了一个静音诀,她俯身贴近许知意的耳侧,幽声道:“下次别来这一套,还是省着点银子,想想怎么过活以后的日子罢。”

    丢下这一句,她负手悠哉游哉而去。

    洒脱而去的背影消失在眼底,许知意顿时觉得自己地力气被抽走,瞠目结舌地跌坐在地上。

    宜阳县的夜市尤为热闹,酒肆茶楼林立,街边的小贩叫卖声不绝,水榭楼亭皆结饰,一派灯火通明,深蓝的夜幕银河耿耿,玉露零零。

    大街上女子抱着一盆小花,时不时自言自语,引来众多疑惑与打量的目光。

    桑筠略去投来的异样目光,权当匆匆而过的行人不存在,自顾自抱着伊澜在街上闲逛了一圈,她去点心铺买了一些糕点,当作给江浮舟这几日照顾她的谢礼。

    虽然花的是江浮舟的银子,但好歹是她这个做师父的一片心意。

    “你可知这宜阳哪家酒最好喝?”

    “不知,我也没来多久?”伊澜插着两片对称的叶子,厉声质问道:“喂,你重伤未愈,你该不会想去喝酒罢?”

    “人生得意须尽欢!”桑筠心中欢愉,望着深蓝的夜幕长叹。

    “嘿,你这女人怎么不把身体当回事儿。”

    “走,我请你喝酒啊!”

    下一瞬小花天旋地转,伊澜被抱着飞速闪入临近的一家酒肆。

    桑筠微醺,回到客栈已过子时,她将伊澜送回屋,提着糕点拾步走到江浮舟房门前,她伸手轻轻叩门。

    “徒弟,睡了吗?师父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房中迟迟没有人回应,她再度开口试探性询问,“徒弟?”

    屋中依旧无人回应,从外面看屋外漆黑一片。

    照理说这个时候江浮舟应该在屋中,难道有妖孽作祟?

    桑筠谨慎推开房门,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她秀眉微蹙,迅疾捏诀给自己罩上一层结界。

    指尖燃起一小簇灵火,借着幽火隐隐望去帐幔里的人已然沉睡。

    蓦地廊庑响起细微的脚步声,迅疾掐灭指尖的灵火旋身飞上梁柱,不料梁柱上早已有人,她刚好背直直撞上那人的胸膛,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去。

    夜色中看不清人的面目,桑筠当即警觉,以手化刃重重朝那人劈去,却一双冰凉的手被死死扼住。

    桑筠动怒,正欲动真格,一道传音符落入耳畔,“师父,是我。”

    江浮舟?那榻上的人是?

    “刚才喊你怎么不应,榻上的人又谁是?”

    “当然是为了让师父看好戏,榻上的人你见过的。”

    语气温柔而邪魅,桑筠偏头看向身侧模糊的人影,这这还是她的乖乖徒弟吗?心中又有什么啪叽死掉了。

    有人轻轻推开房门,响起清柔的脚步声,夜色中那人深吸一口气,莲步轻移往榻上而去。

    “公子,醒醒。”

    竟然是许知意的声音,桑筠用手肘捣了捣身侧的人,“这么晚了,她来你屋子干嘛?”

    “师父听听不久知道了?”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榻上的男子肩头,许知意轻唤,“今夜让小女伺候公子。”

    片刻后男子低哼一声,从迷蒙重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浑身燥热不堪,女子温柔酥软的嗓音,引得他身上的火热加重了几分。

    他攥住女子的细腕倾身而下,布帛的摩擦声接踵而至。

    桑筠错愕咽了咽口水,用手肘捣江浮舟,压低声音道:“你大半夜的就让我看这个,为师口味可没这么重!”

    “师父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这个人罢了。”

    少年低沉的嗓音煞是无辜,仿佛要将人的骨头都酥掉,桑筠不由轻颤,一股奇怪的心虚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