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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廉晁这么一通吩咐,自己说完了,顾影也下去传话了,才想起来,好像没有征询旁边那个人的意见,忙问了句,“你觉得我这惩罚,可满意否?”

    “要他去历劫,那岂不是又成了别人的儿子,要管别人叫娘。”

    “你若后悔,我现在去叫顾影回来,还能来得及。”

    荼姚斜眼瞪着某个不知死活的人,默不作声,切,明明说好的惩罚,是他自己舍不得才对。

    “我错了,我绝对是舍得的,无碍,让他去吧,保准成不了别人的儿子。”

    “那你说的那个,收集百位慈母最心爱之物,又是何意?那岂不是要一百个母亲,轮回一百世?”

    “一百世?这也太久了吧,这两个月哪回得来。”

    “不过,听起来好像不错。”荼姚不会知道,自己这一句听起来不错,让自己悔青肠子。

    “……”廉晁心里暗暗吃惊,这女人疯了吧,对自己这么狠。实则,三个人想出来的,理解明白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荼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嘱托缘机仙子给他安排什么样的命格,一百世啊,若要历劫世间短一点,又要最苦最痛的劫难,那只用每一世去体会最痛苦的那些时日,不就好了。

    “哎,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位故人嘛,在哪儿?”

    “现在去见吗?”

    “也行,不过,我也有位故人要带你见见,快点,起来走了。”

    廉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复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这个时辰去见故人?”

    荼姚看向天外,自己都糊涂了,都怪那个臭小子,写个笔录磨叽了一天,“呀,这么晚了,那不成,他早该歇息了,明日再去,走,再商量商量玉儿历劫之事。”

    “商量便商量呗,也没必要非得去塌上商量。”廉晁一看,这架势不对啊,这明显手拉着,没往好地方去,怕她多想,又补了句,“我的意思是,咱做事不能三心二意。”

    “言之有理,那别商量了,专心点儿。”

    “……”

    毁掉的紫方云宫,被改建成了一处园林,只余下原来那一片梧桐树,荼姚来过多次,乌雕的伤已大好,但是也仅仅是只能正常行走活动,鸟族最具象征性的双翼不能展开,能捡回一条命,有生之年回翼渺洲养老,也是不错的。

    “这不是你之前的住处嘛,来此见何人?”

    “你不妨猜一猜,你我都相识的,我们鸟族的,嗯~故人。”

    “是乌雕,对吗?”

    “是啊,所以你可以开口说了么?”

    “我和润玉去了蓬莱仙岛,查过生簿和死簿,上面有乌雕的讯息,记录过他先是堕入魔道,一直隐匿在下界,后被抓了回来囚禁于天界,具体的不知何处,今日你这样说,我便猜出,只能是他。”

    “爹爹让他把孩子送去昆仑,在太湖上空,遇到天界的人,所以孩子便丢失在太湖,成了簌离之子。”

    “如此,那整件事就串起来了,唉,世事难料,造化弄人,神仙也是如此,如若当初我知道还有润玉,即便六界动荡,我也要搏一搏,苦了你们娘俩。”

    “知道便好。好了,到了。”

    荼姚在一颗梧桐树下停止,撤掉保护的结界,里面乌雕正在进行简单的训练,见两人来,赶忙过来见礼。

    “乌雕拜见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请殿下责罚,臣有罪,弄丢了小天孙。”

    “亚父的玉带雕将,快快请起,毋须自责,若不是当年的阴差阳错,大约也不会有我二人今日的重逢,一切皆有因果,如今,活着就好。”

    “谢过太子和公主,听殿下的意思,小天孙如今还活着,已经找到了吗?”

    “是,就是那时我带走的簌离之子,如今的天帝陛下,千真万确。”

    “这……不可能。”乌雕还是不能相信,明明自己确认过无数次,不是的呀。

    “回头带他前来见你,你亲自瞧瞧就知道了。”看到曾经鸟族羽兵旧部,廉晁很欢喜,原本还有个隐雀,被旭凤那个臭小子杀了,如今幸存乌雕一人,还是曾经赫赫有名的玉带雕将,可不得宝贝着,要知道廉晁可是当时整个鸟族内定的族长,唯一的金羽凤令早早就握在手中,即便是后来太微掌握了鸟族,都没找到这个嫡传的兵符,鸟族多次与他比肩上过战场,冲锋陷阵,比天兵天将的情谊更深厚些。

    “这于理不合,理应是我去拜见陛下。”

    “哦,他这阵子有事要忙,我二人也得离开一些时日,所以商量了一下,送你回翼渺洲,帮着旭凤管管鸟族羽兵。”

    “臣斗胆,陛下真身不该是九天应龙么,为何取名叫旭凤?”

    “旭凤是我二人的幼子,如今鸟族族长,只不过入赘花界了,近日忙着大婚之事,鸟族的事务有心无力,你回去帮他照应着。”

    “乌雕领命。”

    二人送乌雕离开南天门,又派了一队天兵护送,大难不死者,必有后福,此话,不假。

    荼姚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与担忧,“你就一点都不介意旭凤是太微的儿子嘛?”

    “这很重要吗?确实是介意的,这臭小子,总叫我白毛老头儿,把本神都唤老了,可不得跟他置会儿气。唉,孩子何辜,他又不能决定自己的父母是谁,旭儿心里也不好受,孩子都大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我倒是觉得旭儿的性子更像我。”

    “谢谢你。”

    “谢我作何,我也没吃亏呀,之前太微帮我养儿子,如今我帮他养儿子,扯平了。”

    “你找死。”

    “我又打不过你。”

    是,你们兄弟两个算是扯平了,荼姚要被呕死,这么算下来,活像自己是个不守戒律的人,跟兄弟两个人纠缠不清。不过,好像也没说错,那到底是谁错了?

    □□归□□,如今两人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也不好太放肆,毕竟天宫的守卫森严,三十三重天,哪位神仙探个脑袋出去,还有看不见听不到的事情?

    “这是去上清天,你要去见我家哪位老祖宗?”

    “见了不就知道了。”

    荼姚跟着走,结果只来到斗姆元君仙府外,“你找元君作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见一位故人。”

    神秘兮兮的,荼姚也实在猜不出来,他二人都相识的故人,除了陨灭的那些,现存的那些,不知道还有谁悄悄藏在这里,难不成是斗姆元君?

    二人在院子里候了片刻,小童前去禀报,廉晁还在说着当日把润玉扔进荷花池中解除禁制,荼姚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公主。”

    “沧烟?”荼姚没回身,但是已经听出来声音是谁,不过不确定,她可怜的小雁子,不是嫁到虚无峰擎家难产死了嘛,怎会在此。刚一转身,一个人小猴子似的就扑过来挂在自己身上,搂的死死的。

    “死丫头,你是要勒死本公主嘛?再不撒开,我把你爪子砍了烤着吃。”

    沧烟马上撒开手,咧着嘴偷笑,“公主口是心非,才舍不得剁我的爪子呢。”

    荼姚瞧着眼前和自己一般年岁的人,也不知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憔悴,消瘦,苍老,都脱相了,只有这副贪玩无赖的性子,一如从前,顿时泪眼婆娑。

    “公主,大女子,流血流汗不流泪,战场杀场不怯场,怎么如今我们公主殿下也小女人了?”

    “罢了,你家公主我说不过你,就任你笑话吧。”

    “那我可没那胆子,就是,本来告诉自己忍住不哭的,现在,忍不住了。”

    廉晁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女人抱头哭了半个时辰,大气都不敢出,要知道这主仆二人从小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个都打不过,何况两个,眼见的太阳缓缓西沉,廉晁寻了个池子边边,喂了老半天鱼了,两个人才执手相看泪眼,开始话别,告辞珍重的话说了一堆,也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嗨嗨嗨,出息,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廉晁没法子,只能开口提醒提醒,受到两人眼神警告,只能悄悄闭嘴,“二位继续,再唠会儿。”

    “雁儿,就不能同我回去么,陪我住几日也好哇。”

    “公主,如今小殿下都已成年,又不要婢子帮你带孩子,你与太子二人多清闲,我呀,可是有眼色的,不去不去。”

    “带孩子也轮不到你呀,你若不去,那我将你绑了,带回去。”

    “我怕了你了,实话实说,斗姆元君于我有恩,我要留在此处,报恩的。”

    “这有何难,我去同她说说。”

    “慢着,我说还不行嘛,虚无峰擎忌派人在六界找了我数千年,我若是现身,擎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怕他做甚,让他上门来,打一顿就好了。”

    “那也没必要为公主你招不痛快呀,你想想,能来找我,那少的了你的麻烦嘛,毕竟那小子当年一心追的是你,铁了心要做翼渺洲的上门女婿……”

    荼姚忙伸手捂住沧烟的嘴,看了一眼旁边的廉晁,确定没听到,才小声解释,“雁儿,你再说下去,要出人命的。”

    “是啊,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吧,我都要烦你了。”

    “你敢。”

    沧烟的仙身虽然在慢慢恢复,但是神识已不大好了,希望还能撑个千百年的,自然陨灭也好。好在顾影还能陪在自己身侧,回想自己这两位贴身侍女,情义深重,却都与自己甚是投缘,真好。还有一人,晴姑姑,荼姚方才试着问了一句,沧烟的神情立刻暗淡下来,荼姚便转了话题,再没敢继续,那个帮着娘亲教养自己多年的亲人,再也见不到了。

    “故人重逢,不该欢喜才对,你这都掉了几个时辰的泪了,早知道,不带你来见了。”

    荼姚不想搭理这人,总是喜欢与自己抬杠,都哭的这么伤心了,就不会哄哄嘛,递过去一个眼神,自己率先走了。

    “那个虚无峰擎家那只大公鸡托我给你传个话,想邀你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