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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世界的奥秘(一)

    正如南宫信姗所言,火域控盟会修建于地下三千米左右的岩层中,处于军方严密监控之下。出入火域控盟会的办法只有一个:乘坐军方的磁悬浮专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通道,也就是说,这些潜心修炼、洞悉神道的人一直处于军方的软禁中,好像自己把自己送进监狱。

    专车停在东城区的一座地铁入口时,亦烨就猜到这座地铁站也是军方“欲盖弥彰”的设施,越是市民经常接触的场景、越是不容易被察觉出什么异状。一行人沿着锃光瓦亮的栏杆走到调配室,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见到市长和少尉驾到,急忙起身抬起右臂,标准的军礼也暴露了他们的军人身份。

    “开门。”亦忠诚点头回礼,命令道。

    “抱歉,请问您是否有南宫信疆上校的批示?”一位工作人员手持扫描仪,一面检测一行人是否携带危险物品、一面谨慎的问道。

    “我在就够了。”南宫信姗展开双臂接受检测,凛然说道。

    “这样不行,军部的规定……呵呵,现在处于备战时期,军部不允许出任何岔子,我们只能秉公办事。”工作人员检测完毕,朝一位电脑前的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没有发现违禁物。

    “开门!我负全责。”亦忠诚懒得听工作人员废话,蹙眉喊道。他既是“铁腕市长”、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父亲,此时他心急火燎、一心只有儿子的安危问题,任何规章条款都是其次。

    “好吧,请容我向……”

    “我不想把一条命令重复三次。”亦忠诚忍无可忍了,一拳挥到工作人员面前,紧贴他的鼻尖住手了。

    一时间,亦烨的心底涌起千言万语,真想上前抱住父亲的手臂,制止他的冒失举动,可僵直的双腿不听使唤了。“不是这样的,他才不会担心我,他是急于查证我是不是变成了怪物……”亦烨心中极力否定“父爱”的存在,也不愿承认父亲的反常举动源自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情,否则,他这十几年来的所思所想全都错了。

    调配室的工作人员同样畏惧“铁腕市长”的权势,万般无奈的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绿色按钮。铁皮档案柜一侧的一堵墙,不声不响的向前微微弹起,缓缓移向了右侧,一扇钢化玻璃门显露出来。钢化玻璃门自动开启后,一行人拾级而下,走上一条狭小的乘车平台,不远处停了一辆小型磁悬浮列车。

    磁悬浮列车已经全速行驶,而亦烨却感觉它围绕一个漆黑的铁棍子打转,车窗上倒映亦忠诚的严峻面容,模模糊糊的影像也淡化了他的皱纹,恍若时间倒流、亦烨面对着年轻时的父亲,自己也变成了小孩子,顿生一股畏惧心绪,自己都觉得恶心。忽然,一束强烈的荧光刺痛了亦烨的双眼,他急忙扭过头,抬起右掌捂住眼睛,过了好一阵子视力才恢复。

    三千米的地下,竟藏有如此宏伟的一个小世界,亦烨穷尽肚子里的词汇,都没办法描述视野中的壮丽画面。望不到边际的一个钢铁穹顶之上,镶嵌了繁星一般的日光灯,模拟阳光普照的自然效果。铺设银白色地板砖的地面,刀劈斧砍一般的平整,纵横交错的街道两侧建设了一些普通居民楼,只可惜域控师人数太少,大部分居室门口都上着锁、街道也份外萧条。草坪、树木、雕花镂空的栅栏、悬挂广告牌子的路灯、街心小广场的喷泉等等应有尽有,创造这个小世界的人似乎极力模仿都市人的生活环境,但有些东西,终是人力不可及,比如象征自由的一片碧空。

    街上漫步的几位域控师看到几个“生面孔”的人光临,纷纷向一旁避让,客客气气的点头致意,两位女域控师朝亦烨等人挥挥手,表示欢迎,尽管她们让笑容的灿烂程度达到极致,也无法塑造“热烈”的气氛,对此,众人倒是显得有些沮丧和难堪。亦烨心知他们并非刻意奉承“市长大人”,而是虔诚的尊敬每一个有生命的生物,也只有洞悉生命的神圣奥秘的人,才会如此真诚。

    穿过萧条的居民区,一行人走到了火域控盟会的主建筑物前。它的造型独具匠心,全金属搭建的主楼体上,泛起火焰烧过的七彩晕光,两座装饰性的塔楼立于主楼体两侧,歌颂创世神的壮丽场景呈现于玻璃窗的彩绘中,窗台、前门廊、塔楼塔顶也雕刻出宗教风格的壁画,支撑前门廊的四根古铜色立柱上也不例外。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背手立于两根立柱中央,一席火红色道袍罩身,显得他精神头十足。老者的面容毫无老态,一丝丝皱纹都没有,只不过一撮山羊胡、修长眉毛和甩到身后的一条长鞭子泛出银光,镀上白银一般的亮泽。

    “市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失礼。”老者的嗓音铿锵有力,更让亦烨等人肃然起敬了,他眯起一双小眼睛,稳健的走下台阶,握住了亦忠诚伸来的手。他笑呵呵的向南宫信姗点头致意,一手按住亦烨的肩膀,严肃的上下打量一番,小眼睛也随之瞪圆了。“好苗子!小伙子,你多多少少也了解域控师的特点吧?

    “嗯。”亦烨紧张的浑身绷直,应道。

    “也许你都不信,你的绝对领域覆盖了四分之一的仲夏城,几百年来从未出现你这样的奇才,老夫此生无憾,无憾矣。”他欣慰的拍拍亦烨的肩膀,自豪的笑道。

    “亦烨,这位是火域控盟会的盟主,圣贤级域控师武坤老前辈。”亦忠诚介绍道,眼见儿子没出息的惊呆了,又掴了他后脑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