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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天抛下人间的劫难

    “不知死活。”红裙少女用湿纸巾将手指上的血擦干净,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纸团在半空中偏离轨道,又莫名被一股力量拉回正轨飞进垃圾桶。

    她低下身将脚边血淋淋的男人下巴掰正,面对自己。

    “看清楚了,我是你惹不起的人……啊不,鬼。”

    她嘻嘻笑起来,一双看似无害的猫眼从黑暗中探出,眼白上令人不适的血色被人瞧个分明。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流动缓慢,分不清是血液即将停止流动,还是快要被面前这鬼浑身所冒出的阴气冻结。

    求生意志让他顾不得刚才面前的这厉鬼差点把自己杀了,残存的意识控制嘶哑声音:

    “救…救我。”

    尚染着血色的手指探向男人鼻息,微弱得快要消失,容茶亦嘁声嘲讽:

    “这么弱,也敢来挑衅我?”

    她直起身子,从牛仔裤中掏出手机,拨出120。

    “喂?春熙路57号后边的小树林,人快死了。”

    “伤势多严重?不清楚,呼吸快没了,哦哟,晕过去了…也可能是死啦!”

    “谁干的?我呀,不然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谁没事往这跑啊。”

    “我是谁?我是你爹!哈,没有啦开玩笑,我是容茶亦。”

    电话瞬间被挂断。

    “哎呀被挂了,那接下来就看你造化了。也不知道该说你有勇气呢还是没脑子,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恐怖,你却上赶着来挑衅我。”她踹了踹几乎没了声息的男人。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然再闲下去,我骨头都要脆了。”

    容茶亦转身离开,月光下,少女一袭红衣近墨被风吹得摇摆如血瀑。

    容茶亦抬头看皎白柔和的圆月,面前冒着萤火虫的小树林,深深吸一口气,被满身血气刺得呛鼻,捏了个诀,一阵血雾从地下升起将她包裹,片刻散开。

    她踩着白色的小高跟踏出一步,刻意营造的亲和气息使萤火虫们向她飞来,围绕在她身旁,为身上素净的白裙作出点缀。

    容茶亦心念一动,萤火虫们停留的位置登时复制出了一模一样的绿色荧光在裙身上,惊得萤火虫们跳开。

    好真实呀……谁会想到眼前这么真实的一切,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世界呢?

    只是一个小小的恐怖小说位面罢了。

    ——一百年前容茶亦还是这个恐怖小说位面的男主手下鬼傀,据她所知,这本小说名叫《无敌天师》。

    虽然不知道这本小说的具体情节是什么,但容茶亦想,就以那种货色为主角的小说,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只知道自己的结局是在最后决战中被他操控挡下伤害而魂魄消散,而他携数位美人在别墅中过皇帝般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是一百年前,这位主角做法不慎了触犯世界本质的那一瞬间,她所知晓的。

    或者说,她觉醒了。

    主角狂妄地触碰世界本质被反噬,她便趁对方虚弱时杀了他,吸收了他所有力量,吃掉了他的魂魄,使他变做一捧灰,毫不留情地被容茶亦扔进熊熊燃着的火焰。

    尝到了无人能敌的滋味,便更不愿回到那时的无能为力,于是她又不断地挑战各个鬼王厉鬼,打败他们后又吞并这些鬼王的力量。

    至此,这个位面只剩下她一只鬼。

    独身一人实在太过无聊,于是她向这个位面的人们表演了一个当场掉头,只为好玩。

    血淋淋的断口,清晰可见的皮肉组织和血管骨头。

    底下人的反应给容茶亦无聊的鬼生增添了许多乐趣——还有后续的麻烦。

    作为一个以鬼怪、天师为主题的位面,这个位面当然有着许多天师族群,那位男主,便是被逐出家族的前继承人。

    那次表演后不断有天师上门挑战她,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杀死并吞掉他们所贡献的力量,作为谢礼,她将这些人的骨灰送回给了他们家人。

    可惜这些天师怀着所谓英雄道义,一个接一个非要把她这个“上天抛下人间的劫难”清除,最后,这个世界就没有天师啦。

    无休止的杀戮使她从最初的一个给“男主”端茶倒水的白衣鬼傀,变成如今全世界都恐惧的红衣鬼王。

    但杀这些人纯属是他们送上门,而她只是出于自保——

    嘿嘿。

    从血海中回过神,容茶亦恍然感受到人间生气,便厌恶了黑暗压抑的暗房。

    为了融入这人间,她做了鬼怪们最不屑的事——利用阴力伪装人类,按时按点,过着人类制定出来的正常生活。

    可惜她太出名了,以至于所有人都怕自己,去超市购物不到片刻整个超市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早知道不把所有鬼王都吃掉了。

    容茶亦回到家,脱了鞋摆进鞋柜,穿上拖鞋进屋,走到落地窗往下看,那对在她离开之前就在的小情侣,还在长椅上亲得难舍难分的。

    她微微一笑,礼貌地拉上窗帘。

    容茶亦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是一个环境优美且非常热闹的小区,为了买下这一套房她可是做了好多伪装才没有被人发现自己是“容茶亦”。

    或许这就是位面中唯一鬼王所需要承受的压力吧。

    她正感叹自己命运多舛,猛然抬头,内心不适的感觉很陌生又熟悉,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感受到了,就像是——被猛兽盯上?

    她捂住早已不在跳动的心,双脚悬空,躯体变得半透明,穿过落地窗飞上高空,观察着这座城市,半天找不到一丝异常:

    “怎么回事?是谁?”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