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疲惫地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撕开两块钱的夹心面包，喝着一块一瓶的矿泉水。

    费力地咀嚼，像一只呆傻的狍子。伸伸腰，弹弹腿儿，抬头望着天，免不了的一阵叹息。

    早上出门的时候天还是蓝的，飘着片片白云。到了中午，忽然暗下来，土腥气越来越重。

    眼看着就要下雨，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只有方晴还不愿意动弹。

    天知道她是走了多远的路，打车费不是这个待业女青年能支付得起的。

    包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响起那首毛先生的歌。方晴几个深呼吸之后才鼓起勇气滑下接听的按钮。

    “爸”

    对面的爸爸语气很温柔：“小晴呀，在做什么呢，吃没吃午饭呀？”

    “吃了，吃的餐厅，点了两个菜呢，下午就去事先沟通过的公司面试。”

    方晴眼里攒着泪花，出门在外不想让父亲担心，报喜不报忧已经成了这个24岁的女孩子的全部。

    “哦，在外面不要不舍得花钱，不够了就和爸爸讲。”

    全天下父母的心情也大抵如此，比起儿女独立，更希望自己还能帮一些，再帮一些。

    “嗯，我知道了爸。爸，我先挂了。”

    已经开始掉雨点儿了，啪嗒啪嗒的雨滴演变成一场暴雨的盛宴。

    方晴坐着一动不动，手里攥着的半个面包已经被雨水打湿。

    哪怕天上下刀子，下午的面试也不能耽误，只能含泪在大雨中啃食着软趴趴的面包，脸颊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出现在方晴面前，递过来的是一把伞。

    泪水一下子如决堤一般，只是混着雨水也瞧不出来。

    这是救命的稻草。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