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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丁水镇(1)

    寂静的竹林,空荡而沉静,月光透过片片细长的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此时,吹来了一阵风。

    无边竹叶潇潇而下。

    茅屋的木门破旧,吱呀一声,被风吹动。

    “呃。”

    在距离茅屋不远的一棵山茶树下,传来一声女子痛苦的呻吟。

    衣裳简朴,简单的红色,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粗布的材质。此刻狼狈的贴在女子身上。

    女子很美,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天然的、极致的妩媚。

    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

    茫然,愤怒,仇恨。

    情绪变化交杂,她艰难的撑起身子,胸口的伤口裂开,暗红在衣裳上再次蔓延开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容变得狰狞恐怖,长而尖利的指甲从指尖伸出,一个箭步,冲向了一旁的木屋。

    木门被踹断,碰的跌落在地面,溅起尘埃。

    已经太晚了,一具小女孩的尸体,孤零零的倒在衣柜的旁边。

    一双曾经水汪汪的眼睛,现在空洞的睁着,直勾勾的盯着门的方向。

    女子再也撑不住了,跌倒在地上,颤抖的伸手,颤颤巍巍的摸向女孩的面颊。

    血已经流尽了,手下的温度如地面般冰冷。

    女子抓狂得抱起冰凉的女孩,两眼腥红。

    “啊!!!!!!!”

    悲愤而绝望的吼叫响彻竹林,惊的层层鸟雀纷飞而起。

    林上的月光洒下,惨白而空洞,祭奠掩盖着一切的不幸。

    微风远山绿,新草细密长。

    二月的丁水镇,清晨的空气里带着脉脉生机。昨夜刚刚下了一场雨,泥土的味道,初芽的清新,早点摊的飘香混杂在一起。小巷里,青石板上青苔点点,蜿蜒前行,屋檐廊角水滴落下,伴着摊贩的叫卖声,揉碎在这石板路上。

    姜懿一只手撑在脸,一只手轻轻晃着茶杯,抬眼望去,窗外一片草长莺飞。

    穿越异世十三载,留守山门十三年。

    如今她好不容易偷偷溜了出来,经过几天的奔波,昨天才刚刚在这个南方的小镇落脚。

    “诶你听说了吗,赵家又死人啦!”

    “真的?又死啦?这都第几个了?”

    邻座两位大哥的谈话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八成没跑了,敲更的老李头亲眼瞧见的,前天夜里,赵家那个管家,鬼鬼祟祟的扛着一个白布袋去了乱葬岗。真是缺了大德了!”

    “啧,怕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上次请的那个李道长一点用都没有啊。”

    说完这句话,其中一个看起来更为年长的壮汉叹了口气,仿佛有什么忌讳一般摇了摇头,对话戛然而止。

    窗外柳枝上,一只鸟儿扑簌着双翼飞远。姜懿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探身朝邻座的两人一脸自来熟的问道:“大哥大哥,咋回事啊这是?”

    那位壮汉闻声,打量了一眼姜懿:鹅蛋脸,桃花眼,两弯眉毛似远黛青山,眉尾上一点的地方,一颗小小的黑痣恰到好处的点缀。长得不算出奇的貌美,但是胜在生的素雅白净,笑的眉眼弯弯,带着狡黠。

    明显是个不大的姑娘,却作着男子的打扮,素白的上襟,褐绿的下衫,下摆绣着水墨的竹,套着一件墨绿的纱制罩衫,头发用一根极其普通的绿檀木簪随意的束着,气质平添一份潇洒,额前刘海中分微微外卷,耳畔两股龙须刘海飘逸,平添一份侠气。

    镇上的生面孔啊。

    壮汉寻思着,反问道:“姑娘是新来我们镇上?”

    姜懿笑着,提着一壶茶,坐到了邻座的空位上,“可不是吗!昨天刚刚落脚,来镇上寻一个远房的亲戚。”说完,又招呼来了一个店小二,再要了两份花生米。

    壮汉摇了摇头,说道:“啧,好久的事了,整个镇上都知道了,他们家的茶叶铺子也基本上关门了。”

    “咋回事啊,来来来,大哥咱们唠唠。”姜懿一边说,一边给两位壮汉各倒了一杯茶。

    “这怪事啊,去年就有了,还得从那赵夫人说起。”

    “那赵夫人久病在床,赵春生给她寻了五湖四海的名医,终于给治好了,特意为了庆祝大摆流水宴。本来喜气融融的,结果那赵夫人刚刚出来敬酒,突然一阵晴天霹雳,接着那是狂风大作黄沙漫天!”

    “这风怪的很啊!仔细一听,仿佛夹着女人和小孩的哭声,那赵春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了句吃好喝好就带着他夫人匆匆进屋了。结果这风沙更大了,桌子都掀翻了,疯狂拍打着那赵府的大门,这哪还吃得下去啊!大家都散了。”

    “那风沙拍了一天一夜才停,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就赵家的门前,堆了一堆黄沙,就像一个坟包一样!赵家茶山上的茶树,也一夜间全部被连根拔起,赵家的店铺到现在还关着门嘞,流水宴之后,赵家就开始出大事了。”

    “村口一个老婆子贪的很,经常去村外偷拿别人坟头的祭品,那阵子下了几天的雨,土地湿滑,乱葬岗一个土包埋的浅,这个老婆子一个踉跄,居然绊出了一具还没腐坏的尸体,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在赵家当仆从的女儿。”

    “那尸体可惨了!胸口一个大洞,心被挖了去,血都吸干了,可赵府之前和这老婆子说的却是她女儿不小心淹死了。”

    “这老婆子是这里有名的泼皮,跑去赵家门前大闹着想诓上一笔,事情闹大了,大家才发现,赵家已经陆陆续续死了不少仆人了,之后,夜里敲钟的老李头陆陆续续看见赵家那缺德的管家出门抛尸体。”

    壮汉喝两口茶,接着补充:“之后镇上都传言赵家惹上了什么邪祟,赵春生也陆陆续续的请了三四个道长,都没啥用处。”

    应该是邪祟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