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我依旧乘轿子回去。在半路，雨突然下了起来，我想起来，我喜欢雨天，雨丝凉凉的，特别是落在我的脸上时，好似消除了灼热与烦躁。

    “你们先回去吧。”

    “娘娘，下雨了。”清语关怀的说。

    “反正，天黑了，一会你们打伞来。”

    “这”

    “去吧。”

    “是。”清语不情愿的妥协了。

    他们先回到长乐宫了。

    “公主呢？”这样的天气，余肆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定然去淋雨了。

    “公主让我们带伞去找她。”清语道。

    “我来吧，”他想拿走程秀手里的伞。

    “还是让程秀去吧。”清语说。

    他握着伞柄的手，终是松开了。眼神却一直目送程秀远去的背景。

    “公主从小就喜欢雨。”

    “是，她说雨落在脸上，很凉爽。”

    她想了一阵子说，“余侍卫呢？喜欢什么？”

    “我喜欢雪天。”

    “我也喜欢，小时候可以和娘亲窝在一起取取暖。说起来，余侍卫的娘亲呢？也没见你告过假，回家祭祖什么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娘了。”

    “对不起，不过我们从小一起服侍公主，也算亲人了。”

    “算吧。”

    我有意避开人群，一路走回长乐宫。我看见一片林子，不见人群往来，便打算在那等着余肆望。我站在树上，闻着树叶间清新的味道。我面朝着望不到边际的树林，想着要不要进去，就感到身后有人，抬头一看，是把伞。我浅笑，心情莫名雀跃。

    转头故意不看来人，就跑出伞的庇护。

    “淑妃娘娘。”是个太监的声音。

    我刚转头就撞进另一个人的怀里，有一股香味。余肆望从来不熏香。我退开几步，抬头看，是江命，心里的欢喜，好似一落千丈。

    “你以为来者是谁？”他靠近几步，为我撑伞。

    “参见皇上。”我连忙行礼。

    “嗯。”

    我起身，低头，并未回答，反倒引起他的兴趣。

    “是她吗？”

    我以为会看到想见的人，程秀拿着把伞，看到我立马走来。

    “参见皇上。”

    “是。”我面无表情的说。

    “嗯，你先回去吧。”江命对她说。

    “奴婢遵命。”

    “衣服湿了。”他轻声说。

    我下意识侧过身挡了一下。耳边听到他的轻笑。

    “朕也喜欢雨天，这或许是我们相遇的因为。”

    “或许吧。”我觉着有些冷，抖了几下。

    “冷？”

    “还好。”

    “这附近有座温泉宫，爱妃可否赏脸？”

    我沉默了一瞬，“哦。”

    他笑眼盈盈，眼眸映射出月光，为我打伞的侧脸，温柔极了。

    在我回头看见江命时，我才明白时光流逝，物是人非，我身后的人不再是余肆望了。

    程秀回到长乐宫。

    “娘娘呢。”清语先问道。

    “遇着皇上了。”

    余肆望面上不显，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直握的发疼。

    “太好了，”清语语气里充斥着高兴。

    “嗯。”程秀倒是处变不惊。

    “奴才报喜来了，淑妃娘娘今日侍寝。”

    “公公费心了。”程秀给他塞了些银子。

    温泉宫。我泡在温泉里，紧贴着墙壁，我看见江命很舒适的闭着眼，就悄悄的离远了些，然后也闭了眼，很舒服，温温热热的水，眼皮沉重，我逐渐睡着了。

    “这么困？”他揉了揉我的头。

    梦里的我好似漂在云端，我蹭了蹭他的手，他笑着，气息喷洒在我脖颈。

    “醒醒。”他由着我蹭，我睡的很浅，慢慢睁开眼。

    “要开始了？”我一脸困倦，无神的眼眸带着冷漠。

    他好整以暇的看我。离开温泉，换好衣服后，我感叹皇帝就是奢侈，温泉宫都有寝室。

    此身本就是身不由己，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跟喜欢的人厮守终生的。既如此，便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世间万物万事，也包括我自己。

    江命清楚自己首先是皇帝，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女子废除后宫。儿女私情本不是他可以有的，既如此，便要做到事事思量，不敢有行差踏错。

    盛柔国。自从云独绝和程返有了那层关系以后，程返有空便来她这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