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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孽缘啊

    慈宁市,华睿写字楼施工现场。

    工地负责人带着十几号员工,顶着烈日严阵以待。

    太阳辣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台黑亮的迈巴赫从宽阔的林荫大道缓缓驶来,停在工地的正门。

    一身职业套装的助理撑着阳伞下车,然后把伞遮在车门上,用左手护住车顶,低眉:“许总,请。”

    一双黑色的短靴先踏出车门,然后是被紧身长裤包裹的长腿,腰肢婀娜,系着一条碎钻方扣细腰带。

    许深深穿着一件v领的无袖衬衫,两只胳膊都套着冰袖,只露出肩膀下一小截上臂,肤白莹莹,像一节粉藕上盖着薄薄的霜。她生着一张标志的鹅蛋脸,天生一头浓密的长发,乌黑垂顺,微微泛点鸢尾蓝,雪白的天鹅颈上佩戴着一条幽润光泽的黑珍珠吊坠项链。

    许深深抬起手,利落地取下墨镜,露出灵动的瑞凤眼。

    她的眼形轮廓十分柔美,但沉静的眼神里透着锐利,许深深嘴唇紧绷,整个人散发出闲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负责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双手捧上一顶白色的安全帽,声音洪亮:“欢迎许总莅临视察!我代表华睿工程项目全体员工,向许总问好!”

    “问好?”许深深尾声上挑,嘴角牵出低沉的斥责,“你先把事故跟我解释清楚吧!”

    负责人的笑容瞬间消失,豆大汗珠从额角滑落:“是,您先到办公室坐坐,我会向您详细汇报。”

    负责人在前面引路。

    “嗯?”许深深忽然皱起眉,负责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他循着许深深的视线看去,办公楼旁边的篮球场上,停了一辆贴满狼头的炫彩重机车,还是渐变色的那种。

    “”负责人内心疯狂擦汗,不是他们不规范停车,而是那辆车不是员工的,车主非要停在那!

    好在许深深没有追究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她鄙视了一下机车的骚包审美,上楼。

    办公室里开着充足的冷气,助理给许深深端茶,负责人站在一旁做事故汇报。

    华睿写字楼是许氏地产新建的一个小项目,总部根本不放在眼里,许深深年初刚从英格兰回国,以董事长独女的身份空降总部,引起总部利益团体的不满,所以许深深的堂哥许鸿卓故意把华睿这个烂摊子甩给她。

    许深深要想在总部立住脚,就得打好这第一仗,让许鸿卓那群人心服口服。

    华睿这个项目,体量不大,乱子不小,从四月开工到现在两月有余,事故频发,几番整治下来非但没有改善,还助长了妖风邪气,工地里传出鬼怪作祟的流言,搞得人心惶惶,在工人里掀起一小波离职潮。

    工地负责人战战兢兢:“综上所述,从第一件高空坠物事故起,到最近一起电机失灵事故,一共八例,重伤两人,轻伤十一人,没有死亡。”

    “你觉得这都是意外吗?”

    许深深微微扬着下颌,目光冷峻。

    “这许总,请您相信我,我们每天都做三遍安全排查,这些事故真的很匪夷所思。”

    “不要找理由!事故这么密集,只能证明这里有很严重的安全漏洞,证明你的失职。”

    负责人把头埋得很低,他狠狠地皱起眉头,咬紧后槽牙:“许总,我知道在您听来都是狡辩,但我还是得说,我问心无愧,这里真的很奇怪。”

    许深深环抱手臂,冷冷地看他两秒,起身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这里有什么奇怪。”

    下工地,看现场。

    许深深逐一排查安全设施,还有设备的检修记录,发现一点小问题就立马叫人整改。

    蓝色的集装房前面围了一群工人。

    “怎么回事?”

    “许总,那是总部派来的风水师,也是今天中午刚到。”

    风水师?呵。一些很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许深深清秀的娥眉拧巴起来,姣好的面容笼上一层薄薄的阴云。

    “走。”

    许深深语气短促,走向围观的人群。

    整个写字楼项目的地块像一个横放的“l”,工人住的集装房在“l”的拐点处。

    就在这个拐点的中心,摆了一个做法的斋醮法坛,香案上依次摆开蛇纹木柄净鞭、黄铜钱串师刀、桃木琥珀如意、金字浮雕天蓬尺、青铜法剑、三清铃,供香上敬插昊天法旗,正位供有一枚黄玉辟邪令牌。

    许深深看着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语气冰冷:“撤掉。”

    “我刚摆好的杰作,谁敢动。”

    一道骄傲的声音响起,语气挑衅,传到许深深耳朵里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欠扁。

    许深深眼神冷漠,视线穿过一堆法器,看到法坛后面缓缓转过身来的那个人。像个刚打完街机游戏的狂野太妹,剑眉星目,束起的棕红长发像一条狐狸尾巴一样,毛茸茸的微微炸开。

    这人身姿矫健,皮肤像太阳下流动的蜜糖,从胸口到肚脐眼上有一条刺青似的朱红符咒,穿着露脐短袖和低腰工装裤,裤腿边不羁的垂着裤子包包的扣带。

    许深深抬头,对上对方棕色的眼眸。许深深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惊讶,紧接着是戏谑和玩味。

    “你就是总部派来的总监理?”太妹笑着咧开嘴,露出尖尖的小白牙,“许深深,十年不见,差点没认出来。”

    “”

    许深深的脸色顿时像乌云遮日,刹那间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