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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要钱

    巡抚大人亲自发话了,范鹏眼观鼻鼻观心,惊堂木也不敲了,嘴巴抿得死紧,这叫什么事哦,逮着巡抚大人来的这几日冒出各种案件来。

    这不是诚心破坏他清官的名声吗?可恶至极,这些刁民!

    舒信月梳理了一遍过程,她眨了眨眼,没有跪下反而是站起身来,身躯笔直,姿态不卑不亢。

    “回大人,我确实与王屠户在今日卯正会面,”她清澈的嗓音字字有力,陈秀芳一下子发了疯,红着眼捶打地面。

    “舒信月,你是做伪证,谁不知道你平日避着王屠户走,怎么会还跟他在一起?你是故意包庇他,婶子对你不差,你摸着良心说话。”

    陈秀芳在公堂上哭天喊地,对着舒信月指手画脚:“你说啊,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要帮助王屠户。”她想冲过去扑到舒信月身边。

    可两个衙吏使劲将她摁住,王潜蹙眉呵斥:“无知妇人,你到底是想让你女儿沉冤得雪,还是想搅乱公堂秩序?念你痛失爱女,姑且不与你计较。”

    “舒信月,继续道来。”他这句话稍显温和,向着舒信月微点头。

    “巡抚大人,我刚刚所说句句为实,不过我与王屠户也就紧紧二刻钟的会面,其余我一概不知。”舒信月陈诉事实,双瞳都不屑于看地上的王屠户一眼。

    王屠户慌了神,汗水往下滴:“小妹,你这话太寒心了,我明明跟你出了巷子,就去宰猪去了,哪里有时间作案呢?”

    “大人明鉴,我与死者唐芸芸统共才会了几次面,一无仇,二无怨,我作甚要杀她?”

    陈秀芳抽抽噎噎,终是不敢在大声喧哗,她抹了一把泪:“大人,民女中午才从王屠户的草垛里寻到了女儿的碎尸,他当时分明在家,街坊四邻也有听见他砍刀剁骨头的声音。”

    “请大人传邻居上前作证。”

    舒信月瞧着一位瘦小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秀芳死去丈夫的兄弟唐文石,半截眉毛,眼睛成缝,佝偻鸡胸,相貌着实可怖。

    “参加各位大人,我乃唐文石,是死者的叔叔,我侄女平常没有得罪任何人,可怜遭此横祸,我就住在巷子里,王屠户家确实发出了砍骨头的声音。”

    说着,唐文石拎起灰步袖子挡着脸抹着眼泪,哭声大而哽咽,又再三跪拜。

    “求大人处死王屠户,为我的好侄女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舒信月长睫颤颤,凝神思考,她倏地听见一声极讽刺的轻笑,眸光流转看去。

    “呵,”王潜修长如玉的指尖点在案几上,长眉入鬓,凌厉的凤眸刮过此人:“唐文石,你知道作伪证等同于包庇罪,要好好想清楚了。”

    “嗬,大人这话好没道理啊,”陈秀芳唾了一口,眼睛愤恨盯着坐着的锦衣玉袍的王潜,嘴角抽搐:“怎么舒信月作证时,大人就不说这些威胁之言,反倒我们受害人还要被威胁,天理何在?”

    “难不成大人也是贪图舒信月美色,要弄虚作假办案?”

    范鹏大怒,心都给这个刁民吓了出来,巡抚大人亲临,代表的是皇上,谁都得给面子,恭恭敬敬捧着侯着,这个不要命的妇人,胡说八道什么!

    “啪”地一声,范鹏吼道:“大胆,竟敢出言不逊,来人打她十板子,再审。”

    “诶,不必,”王潜倒是无所谓地笑,语气懒卷:“本官行得端,坐得直。”

    “你子虚乌有的话起不了什么影响。不过,本官从不说假话,说吧,为什么杀了你女儿?”

    舒信月站着,身体僵了一瞬,说实话,她以为陈婶子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可此时那位从未办错案的巡抚大人直接点出陈秀芳弑女。

    她瞧见陈秀芳的脸倏地一下子变白,眼眶的泪又蓄满,连同那位小叔子唐文石一起拼命辩解。

    “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芸芸,娘没有本事,现在娘就来陪你,”说着又要往堂前撞去,舒信月眼睛睁圆,下意识想去拉,却被另一个人拽住。

    她侧目而视,王潜目光凛凛,修长冷白的指骨隔着衣服圈住她的手腕,不在意地说道:“别管她,她舍不得寻死。”

    果然,范鹏大叫着衙吏拦下了陈秀芳,被两名高大的衙吏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唐文石跪在一旁很是着急焦虑,却又不能动作。

    “青天大老爷,你可冤枉我们了,嫂子怎么会杀她女儿呢?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冤枉呐,冤枉!”

    唐文石不断磕头,额头很快肿起了一个大包,王屠户在一旁就差没笑出声了,谁叫这两个人冤枉自己,现在活该得很。

    范鹏不敢驳回巡抚大人说的话,自己向来是识时务的人才,巡抚大人说的就是真相:“来人,将仵作带上来。”

    仵作上呈了验尸报告,范鹏一看又叫人送给王潜过目,三三两两的记录,王潜一下子就了如指掌。

    他松开拉着舒信月的手,将验尸报告轻飘飘丢在堂下,抖了抖袖袍站起身来,立在她身侧,比舒信月整整高了一个头。

    “不是说冤枉么?仵作验尸,尸体被切成三十大段,可在骨节手脚处的刀法并不熟练,切口不一,若是屠户来切,秉着多年的习惯,也断不会切成这样丑陋的尸块。”

    唐文石还是不死心:“大人说的只是其一,就算侄女不是王屠户所杀,也不能证明是我嫂嫂所为,街坊邻居都知她待女儿如珠如宝。”

    王潜闲庭信步往前走了几步,负在身后,下颌微绷紧,他突然叫道:“舒信月,这其二么,就由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