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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舒信月,有志气

    舒信月瞅着王潜修长的指尖往衣袖里掏了掏,她眼前一亮,难道是要给……点银子?

    王潜从衣袖里抽出一方洁白绣着小雏菊的手帕来,递到她眼前,擦擦你的口水。

    舒信月:……就这?

    “我以为大人您要救济救济我…”舒信月压着嗓子,腔调柔柔弱弱,像是埋怨。

    “你在做梦?”王潜轻笑,娇好的眼尾形状上挑锋利又绝情:“上次给你不是不要,继续保持你的硬骨头。”

    “舒信月,有志气。”

    她一脸忧桑,上次不是还刚认识,客套客套,早知道今日,当初她就该把银子三百六十度花式收进袖子里。

    江南春日的天色阴晴不定,午时刚刚晴空一碧的天,转眼间就阴沉沉,大片大片灰蒙蒙的乌云聚拢在一块。

    舒信月将碗筷收拾好,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绝,点滴大的雨点顺势砸了下来,她与王潜两人面面相觑。

    走不了了,那就再多坐会儿。

    淅淅沥沥的雨敲在青石板砖上,雾青色烟雨笼罩整个天空,王潜负手而立,眉眼淡淡凝视着雨帘。

    “大人,你急着回去嘛?我去给你拿伞?”舒信月见他瞅着屋外,摸不准他是什么情况,软声问道。

    “你很盼望我走?”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轻笑:“下雨天,留客天,本官自是要等雨停。”

    舒信月煞有其事地点头,脑海中又突然浮现起母亲的案件,心中疑虑重重,于是踱步到他身侧。

    “大人,我娘的案件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查办?我现在连她的尸体和墓碑在哪里都不知道,范鹏全程没让我插手。”

    “你爹呢?”王潜微微瞥了她一眼,腔调缓和。

    “我爹他,”舒信月梗了下,继续道:“他在一年前出外办差,被山洪给埋了。”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的声音明显低落下来,眼睫垂下盖住眼睑,白皙的脸庞立刻显出些新荷临风的楚楚可怜意味。

    王潜没作声,屋外的雨愈发蓬勃,如同穹劲的枝干,势必要将天幕与地面接着毫不透风的白珠帘,雨声哐哐铛铛敲在门窗上,打在芭蕉叶中。

    良久,王潜沉声:“明日,我会正式为你娘翻案,若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县衙找我。”

    她黯淡的眸色粲然一亮,桃花眼弯起:“那在此先谢过大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大人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随时恭候。”

    虽然她只会炒菜。

    但舒信月还是很好心情地哼起歌来,曲调优美。

    王潜是掐着雨停的点走的,尽管雨已经停了,舒信月还是不放心地硬塞了一把油纸伞给他,直到他的清隽背影消失在北巷深处。

    舒信月收回目光,扭头就要回家,对面王屠户家的木门霎时嘭地一声打开,换了声棕色粗麻布衣裳的王屠户,头发还湿哒哒地黏在额头,几缕额发堪堪盖住另一侧的眼睛。

    他甩了甩头发,舒信月抿紧了嫣红的唇,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见他粗厚的声音响起。

    “舒小妹,昨日哥哥跟你说的那事情,你考虑好了没有?”

    她沉默不语,而后坚决地摇头:“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再来打扰我,我就报官了。”

    “还有,我母亲没有给我生个哥哥,你算哪门子的哥哥?地底下长出来的吗?”

    她言之凿凿,小脸顾盼生辉,连指责人的样子也是如此标致可爱,王屠户盯着她有些心猿意马,脸上挂着的荡笑就没停下来过。

    任凭舒信月狠狠斥责他,王屠户不为所动,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们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喜欢,昨日在公堂上还不是为了维护我,帮我作证,你情我愿的事,别害羞了。”

    舒信月再一次沉默了,她倏地掀起眼皮子瞅瞅王屠户脸上的神色,见他方正的轮廓上厚唇几乎咧到耳根子后面,眼里闪烁着得意自信。

    看来,王屠户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离谱。舒信月白了他一眼,径直走进自己院子里,锁上了门。

    等她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从北巷里搬出去,王屠户这种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潜在的危险,还是趁早做打算。

    下午时分,天气放晴,舒信月洗净手,准备明日小食摊的早点,她先是调制了一桶面糊,又将黄瓜,萝卜切成丝放在竹篮子里备用,接着炸出一锅薄脆来,放回竹篮,煎饼果子的材料就准备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