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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猝不及防般的四目相撞,不知是两人有了婚约还是旁的,缚愉竟觉男人的目光似有实质般的粘连在身上,不由靥染绯红。

    她朝那人微颔首,顾不得对方反应,即刻收回了视线,回首跟上母亲向前的步伐。

    君夙启凝着那抹落荒而逃的倩影,直至隐入门里边,方才敛了眸,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眸底神色。

    寂圆大师露出一幅高深莫测的神态,双掌合十,“夙王,请随老衲这边来。”

    穿过两三道禅门,到了一辟单独的厢房,房内禅香茗茗,更添得几分静谧。

    君夙启接过方丈递予来的茶水,并未入口,只神色浅淡。

    四下皆是按寂圆大师喜好所布置的,唯独这茶水与房间陈设不符,显然是刻意为某些人准备的,这茶叶却恰好单单是夙王素日里惯爱饮的。

    君夙启撩起眼睑,漫不经心道:“大师料定本王今日至此,不若一并说说本王为何来此?”

    寂圆大师扬声笑了笑,“夙王殿下果真颖悟绝伦。”

    “您今日此行的意图,适才老衲已言明过,唯有遵从本心,顺其天命,因果循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律。”

    君夙启抬手将茶水送入口中,涩意在味蕾间蔓延,后带着回甘。

    寂圆大师从袖口中取出一串佛珠,面带笑意,“殿下将它带在手上罢,权当老衲赠的大婚之礼。”

    君夙启从中接过佛珠,男人的指节修长分明,指腹摩挲着串成链的珠弹,“多谢大师相赠。”

    “殿下,容老衲再多一句嘴,天机不可泄露,老衲所言,一切还望殿下去参悟。那么摆在您面前的所有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此时禅房的门被人扣响,门庭之外传来小沙弥的声音,说是定国公夫人与缚师姐求见。

    寂圆大师看了眼夙王,道了声让人进来。

    “吱嘎”,门被人从外打开,待人入了禅房内,反手将门合上。

    缚愉望见房间内还坐着第三人,且那人是夙王,尚在她的意料之中。

    随母亲问候行过礼,缚愉眸子划过君夙启桌前的茶水,后又凝向寂圆大师,“师父,您与殿下相识?”

    此话无疑为赘言。

    只不过缚愉瞧见那茶水,猜测寂圆大师恰是在等夙王来,素日里师父可不饮这等好茶。

    “夙王殿下慷慨,为古缘寺捐得银两修葺,老衲在此替僧侣们谢过夙王。”

    言之意下便是识得。

    缚愉着眼去睨男人的反应,见得他神色浅淡,端起茶水浅啜一口,抬起眼睑,“大师言重,本王不过是授了圣意行事。”

    承德帝早在幼年身为皇子时,遭先皇后宫妃嫔算计,落了水,好在附近的暗卫及时将人救了上来,不过是呛了几口水,保住了性命。到底在隆冬时节,因着这场落水,承德帝染上了头疾。

    一到腊月寒冬里,承德帝就要忍受这等顽疾的折磨。太医院里一干众医都束手无策,开的方子只起缓解痛楚的作用,并不能根治。

    后来是先皇寻得一良方,才将君魏的头疾治愈了个八成,如今只需入冬时节注意御寒,少些饮冷食,发作的次数便屈指可数。

    要说这药方出自谁手,且分文不取,便是寂圆大师献了方子。由着这层渊源,每年宫里派人使些银两,给古缘寺添些香火钱诸如此类。

    出了禅房,缚愉便远远瞧着七叶树下立着的人。她轻咐素灵、素书在廊亭等候。

    缚愉凝睇着背身而立的男人,俄而,上前唤了声:“夙王殿下,如此巧呢。”

    “不巧,后禅院通向前头只此路,”君夙启眺望着黛山的眸子转而落在她脸上,“本王等的便是缚姑娘。”

    目光寂淡。

    缚愉却被他这般瞧着,耳廓不禁爬上一记子嫣红,如同脂粉误上错了地儿,好生惹人怜爱。

    缚愉稳了稳心神,问道:“夙王找我有何事?”

    自两人有婚约在身,再见面不过隔了一日。缚愉对着他称自己便不在是“臣女”,而是以“我”相称。

    她可不认为他特意在此等候,为的与她一同散步闲谈。

    “此物可是你的?”君夙启将一物从手中摊开,赫然是一方秀帕。

    缚愉拿在柔荑中仔细端详,上头绽着枚桃花,这图案好生熟悉,便想起初得这怕子时,还曾夸过这桃花绣的栩栩如生,是绝佳的点睛之笔。

    缚愉恍然悟起这帕子被自己当做纱布,用来给那日在石桥下受伤昏迷之人包扎,又想得那人为君夙启的手下,帕子如今出现在他手中,便不觉奇怪。

    于是乎她点了点头,“此物确是我的,不过却非自己所绣。”

    君夙启凝着她,示意缚愉将话说完。

    “起初我回至府中,便有众多姊妹来访,赠予了好些物件予我。这帕子便是其中一物,不过到底是谁赠的,这还须得问过我的侍女。”话了,缚愉多了句嘴舌,“殿下,可是这帕子存在不妥之处?”

    君夙启黑眸攫锁于她身上,薄唇微掀缓缓道:“张毅…便是那日你救下之人,因这事,对你存了爱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