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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一把短剑从头顶飞过,插进对面的墙壁上,瓷碗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老乞丐伸手捂住头顶光溜溜的一块头皮,哆哆嗦嗦转过身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男人跪在地上蹬蹬噔地边磕边喊道。

    女人走近阴森森提醒道:“我不要你的命,只需你帮我打听一件事,事后自然也少不得你的酬劳”。

    最近这些日子,云胡总是躲在房间里,自闻匪走后,也很少出门逛街采买,整日不是逗猫就是喝酒,人都清瘦了许多,今天天气也不错,寥寥几朵白云,云扬背着背篓往码头走,之前听卖菜的婶娘们提过一嘴,沿着码头一直往东走,不到三里的路程,约不过大半个时辰的样子。(一个小时左右)

    前面逐渐亮起来,仿佛随意滴落的墨点,一艘小船,飘荡在水面上,船头站了两位男子,其中一位着银白色锦袍,头上束一条白色丝带,手持书卷,迎风展望,只见他眉目雅致,肤色白皙,鼻梁秀挺,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忙着采茭的女人并没有发现,云扬心一横,卷起裤脚,试探着跨进稀泥里,脚底挤出滑溜溜的泥泡子,像捏汤圆似的,她弓着身子摸索着,一茬一茬的嫩绿叶子高过肩膀,四尺多深的泥潭,她又不得不将脑袋贴近水面,撅起屁股往上掰,水面上时而忽现斑驳疏影,一条一条,随波沉浮。

    “公子,你看,那儿好像有个人,是个姑娘”站在旁边的墨川惊喜叫道,他好奇地左右打量着,神情欢喜。

    “诶,公子,公子,她掉水里了,公子,你……”话还没说完,明微扔下手中的书,足尖轻踏,掠过水面,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拉,脚踩茭叶,一转身,云扬就像落汤鸡般被拎到船上。

    姑娘脸色苍白,青丝绕颈,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脸蛋,双眸似水,一副受人欺凌的楚楚模样。

    她缓过劲,发现茭白全掉了,随着水波四处飘荡,明明难过,却极力做出一副开心的动作,扯起嘴角恭敬地朝两人道谢。

    她生性胆小,常常遵循着以和为贵,在云胡身上,又稍许不同,女人还是忍不住,她厚着脸皮向两位公子讨要了船桨,明微也欣然同意。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只见姑娘站在船尾,吃力地用小手拨动水面,两位男子正端坐在船头,欣赏着如诗般的美景。

    夜色逐渐袭来,晚风吹过,卷走一片潮热,姑娘的衣襟湿透,船却划得越来越远,顺着方向飘到了远方,最后墨川不得不把船往回再拨了一次,等挨近的时候,姑娘俯下身子,趁机捡起浮在水面的茭白。

    一艘小船,三尺男儿,几筐茭白,病病歪歪,随波荡漾,明微脸上装满了闪烁的星辰,云扬满脸庆幸,墨川双手酸软。

    船靠岸后,云扬真诚地跟两人再次道谢,随后利索地翻下小船,沿着小路跑回家。

    “公子,你说,这姑娘还真是奇怪,看模样打扮,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一个人跑这么远,费这般力气就为了摘些萝卜根子,还差点被淹死,难道说这白萝卜根是什么奇珍妙药,包治百病?”墨川抱怨着,又忍不住放嘴里咬下一口,“呸呸呸,一股子怪味。”

    “公子,你要不要试一下,”墨川随口问道。

    “公子……”

    “公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他又杵近男人耳根子旁,疑惑问道。

    明微长袖一甩,飞身落到岸边,“墨川,你先把船划到码头去吧,我随后与你会和”,他大声说道,留下船上一张苦巴巴的圆脸。

    话说这头,闻匪一行人快马加鞭,仅月余就赶到,一路上出奇的平静,镇沧关位于黎族和魏冉国的交界处,是重要的军事关口,历年来此地战争纷扰不断,难怪沿路而来,数千里的平原竟无一只活物,附近村庄的百姓时常受到外族侵犯,年轻一点的大都从军入伍去了,留下些老弱妇孺。

    闻匪才刚进城,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魏辞便派人来寻,听街上的老百姓说,温将军刚打了胜仗,正好赶上庆功宴。

    镇沧关,将军府。

    “自上次被突袭,粮草尽毁以来,今晚最为畅快,”为首的将军一口闷下碗里的酒,爽朗大笑,这是他这数月以来最痛快的时候,半年前,黎族遣一队兵马在符阴山以北安营扎寨,这般野心,路人皆知,两国局势自此就变得愈发严峻,战争一触即发,城内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此役过后,我军士气大受鼓舞,待来日,定能让他们夹着尾巴逃回去。”将士们随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