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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程京城

    “张生,你气恼死者隐瞒青楼女子的身份嫁给你,便将人勒死之后丢下了河,认是不认?”说话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手上戴着一副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手套,对着面前的尸体面不改色的检查完,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叫张生的男人闻言大怒,说着就要上前:“你是什么人!怎可如此信口雌黄?”

    一旁的捕头护在女子身前冷斥:“放肆,这位是咱们县令大人特招的何仵作。”

    何醉起身淡淡抬眸,便是盛怒的张生见到这张面孔也是愣了愣。女子眉不描而黑,唇不画而红,容颜姿色便是整个顺古县也找不出第二个,还有那通身的气度哪像是一个仵作能有的?只见她眸子沉静,看着张生就像是看着地上那具尸体,让他不自觉后退一步。

    何醉对铺头道了声谢,随后看向张生缓缓开口:“死者胸前有一红色合欢刺青,据我所知只有青楼女子会如此做,上面有一层淡淡的脂粉想必是平日与你同房时都会用此掩盖,我说的可对?”

    张生眼神中恐惧中夹杂着一丝痛苦:“玉娘是我的妻子,况且是我、我去报的案……”

    “是你去报案的不错。”何醉继续道:“你与死者成亲三载并无子嗣,虽然你娘对她颇为不满但你都会护着她,街坊都道你与她夫妻和睦。但她身上的刺伤你作何解释?”

    “哦,还有手腕上的擦伤以及私处的……”

    “别说了!”张生大声打断了何醉:“我不知道!”

    何醉顿了顿看着李捕头继续开口:“死者并非是张生所言昨晚才失踪的,人死后被人投入河内会先下沉,而后腐败充气才会漂浮于水面之上,此间用时不短。张生言昨日死者还在家中此言有虚。李捕头可去张生家搜查一番,想必会有所发现。”

    李捕头闻言点头:“好,我这就带人去。这么一早就麻烦何姑娘,实在是对不住。”

    何醉摇头:“无妨,县令大人可是今日回来?”

    李捕头点头:“正是今日。”

    何醉闻言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道了告辞。

    村子离家有一段距离,她走了一半便遇到了来接她的卫裕。

    卫裕今年才十三岁,许是近日经历了家中变故,瞧着一下子长大不少。

    何醉看着他头上略沾了些清晨的露珠顺手拂去问道:“怎么出来了?”

    卫裕正处在变声期,声音带了些沙哑的回道:“做好了饭还不见你回来,便来接接你。”

    何醉点头:“回吧。”

    正值初春,空气中弥漫着朦胧的雾。卫家的小院不大却打理的井井有条,两人一路无话,吃饭时何醉才又开口。

    “县令大人今日就回了。”

    卫裕闻言夹菜的手一顿,而后继续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何醉望了一眼桌上的两个牌位眼睫颤动了一瞬,最后还是道:“五日后。”

    “好。”

    何醉平日并不需要去衙门坐值,只是有案子时衙门才会着人来唤她。

    她坐在屋子里细细的擦拭着手里的工具,这是一把非常标准的脏器刀。

    十八年前,她以为前世的一切都会随着她来到大晏朝而结束。她睁开眼睛咿呀学语之时便有了温柔的娘亲,有了正直又刚毅的父亲,有了她已经三岁但出门还是疼爱的把她背在背上的哥哥,这个家让她柔软的不可思议。

    可是……

    她眼里止不住的戾气,感觉到情绪不对何醉闭上眼平静了片刻。

    十五年前,何父的好友文书青因罪下狱,何父与文书青私交甚好,且那莫须有的罪名着实荒唐,何父便上书请大理寺彻查此案。可龙椅上那位昏庸不堪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何父贬到了汝州顺古,而就在何家举家赴任之时,在京城外八十公里处被山匪全部杀害!

    而当时何醉是被婢女何楚带到河边净手才逃过一劫。

    何醉的手微微颤抖,山匪,她一个字都是不信的!

    山匪杀人不过为着钱财,可为何马车上的贵重财物一点不少,却唯独不见了她娘头上那枚普通的翠玉簪子?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何楚如何带着她藏到草垛之中,如何死死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哭出声,也永远忘不了那群黑衣蒙面人挥舞的长刀和那句冰冷的:“无一活口。”

    何醉深深缓了一口气,瞧着日到中天和卫裕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门。

    当年何楚带着何醉在草垛中足足呆了一夜,何楚怕那群人发现她还活着,翌日清晨才敢带着她上前去将何家人就地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