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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黄粱一梦多年事,聚散由缘安天命


    可当你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我却对你说:我这样的平庸不配拥有你。

    你哭着说:你的种子已在我心长成参天大树,可如今你却要放倒伐木。

    我不回头的离去,放任那誓言的田地变得一片荒芜。

    说话间我和柳胖子已经跑到操场上,风没有上台表演,只剩下雪在唱它的独角戏,无奈的下着,悄悄的缠黏在身,飘荡落地,看厚度已没过了鞋面。每一次的履步都会在它脆弱的支撑下碾压出一个深深的印记,而脚则陷入它温柔的包围情不自拔。鞋底咯吱吱的响声激励了我去做那个第一个下脚的人,而不愿踏着别人的足迹前行。

    操场上的同学们都是满身的白色,但是每个人的面容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有几个人伸展双臂闭着眼睛仰望天空,迎接着大自然的洗礼,精神放空地享受着这难得片刻。还有几个家伙的表达方式则更为粗暴,在雪面上扭打在一处,留下一扇滚动的雪痕和一串嘿哈的嬉闹之声。

    我和柳胖子边扯淡边沿着操场溜圈子。

    “你看前面一对对儿的小情侣手挽着手你侬我侬,妈的我身边怎么就一个猥琐的胖子呢?”我说着顿时对身边这个胖子产生了无限的鄙夷之情。

    “你可以把我当成冬冬啊,来,搂着我的杨柳细腰。”柳胖子贱兮兮的说道,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我吐,你离我远点,一身肥肉看着都油腻。”我嫌弃的说道。

    “诶,你说政教处的那二位看见咱俩这样,会不会误会咱俩搞对象啊?”柳胖子手搭在我的肩膀贱兮兮的说道。

    “应该不会眼神那么差吧?看你这贼眉鼠眼面包脸,海豚脖子葫芦腰,哪个人愿意和你搞对象。”我打击柳胖子道。

    “我靠,洒家是正宗的浓眉大眼国字脸,膀大腰圆纯爷们,站似一棵松,卧似一根葱,响当当的东北大汉!”柳胖子边说边拍了拍他挺起的肚子。

    “拍肚子干吗,有身孕啦?”我乐的不行了。

    “能不能不抬杠?好好说话,这叫将军肚,请注意你的用词。”柳胖子一本正经的纠正着我,露出的牙齿上还挂着一个韭菜叶。

    “晚上吃的韭菜盒子是不?”我突然话锋一转问着柳胖子。

    “是啊,怎么啦?”

    “所以说你那肚子就是个装韭菜的麻袋——草包。”我大笑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大爷也不能忍,你找打。”柳胖子不甘被我嘲笑,要来打我。

    ……

    学校严禁男女同学靠近走路,否则视为搞对象处理,扣10分,找家长,后果很严重,不过今天下大雪,隶属政教处的军统密探也懒得出门,这操场上就变得无拘无束了。

    “我操!”突然前方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惨叫。

    我和柳胖子循声跑过去,原来是肖大师被人用了一个超级大雪球砸在脑袋上了,雪球四分五裂散落一身,像是刚从雪堆里钻出来一样,可怜肖大师最爱的大中分发型一定被砸的乱糟糟!

    肖大师扑扑脑袋上的雪,甩甩眼镜准备还击,哪知道砸他的哥们突然来一句:不好意思哥们,砸错人了。然后拍拍手就走了。我和柳胖子在一旁已经笑趴下。

    “妈的,真倒霉!”肖大师把他那泛黄的羽绒服解开抖抖脖子里面的雪,顺便整理一下他的招牌大中分头型,无奈的冲我俩嘟囔着。

    “诶,你要不要也搓个大雪球砸他一下?”柳胖子边笑边打趣着肖大师。

    “我倒是想,要是惹上刺头再干我一顿就麻烦了。”肖大师掸完身上的雪,开始擦眼镜。

    “怕啥,有事儿找大驴帮忙。”柳胖子帮着拍拍肖大师的后衣领的雪说道。

    “你可别听大驴吹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大驴这张嘴。”肖大师戴上眼镜说道。

    “哈哈,我看你们寝室没少听张震讲故事啊!”我反问着肖大师。

    “鬼故事听多了你就会发现,原来还是泰哥发飙更吓人,名副其实的鬼见愁!”肖大师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泰哥昨天讲解的一个成语——为虎作伥。”没等说完我已经开始笑了起来。

    “哈哈哈……”柳胖子和肖大师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说说咱们班的那个内鬼是谁,为什么每次班级有点风吹草动,泰哥都洞悉的特别透彻?”柳胖子一副文绉绉的腔调。

    “诶呀,酸掉牙了,你可别老母猪咬碗碴——满嘴都是瓷了。”我讽刺道。

    “你看柳胖子没事被泰哥叫办公室谈话一番,这个内鬼该不会是你吧。”肖大师对着柳胖子开炮。

    “诶,肖大师这个可不能乱说,咱班去泰哥办公室勤快的有都是,小何子、田大驴、还有你哪个不是三天两头就被叫去办公室,我去的次数好像比你们都少。”

    “呸,我哪次去不是被批出屎!”肖大师清清嗓子一口痰飞射而出,落在雪面上只留下一个圆形的坑疤,然后开始整理他的发型。

    ……

    肖大师和我初中同学,梳个大分头,油光可鉴,平时博览群书,一天到晚得得嗖嗖,库爱趣味武侠。

    肖大师家住文明村文明街,走哪儿都吐口痰,表示对“文明街”这个称号的无限蔑视。

    初三的时候我们初中由初一的八个班变成了六个班,每个班级到最后参加中考的人数也就二三十人,农村的教育意识比较淡薄,都认为读书没啥用途,要是成绩不好就干脆早点找工作,帮助家里分担一些经济负担。

    这个在我多年后的梦里得到了验证,没上高中的同学,有开店的,做生意的,学习电焊挖掘机什么的,三百六十行,读书不是唯一的选择。

    可我还是坚定先考上大学再说,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呢,再说了梦里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说来也是巧合,初中这六个班级里每个班级都有一名同学进入了高中现在这个快班,所谓的“一班”,他们分别是李云帆、金中仁、韩冬冬、肖大智、石多多和我,这也算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以至于金中仁在我班不断打出口号,我们镇地大物博,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物阜民丰,卧虎藏龙,还有一条承载着父老乡亲美好愿望的大马路,叫金山路。

    金中仁每每讲到此处的时候其他乡镇的同学都无奈的很,恨不得一巴掌把他这张扁嘴拍成两张纸,而他却眯着眼睛陶醉在这种吹牛的快感之中不能自拔。

    “特么的,这孙子,太不讲究了。”肖大师进了教学楼还不忘被雪球砸了的事情碎碎叨叨地嘀咕着。

    我们三人伴随着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回到了教室,同学们你挤我推的陆续落座,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人生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旅途,我们拉帮结派的抱团同行,不过是为了在困难时能够相互扶持,寒冷时能够相互依偎,寂寞时能够相互慰藉,感谢所有的相遇,珍惜同行的伙伴,谁知道下个路口我们是否还有缘再聚。我们不断的赶超只为了提前看一眼那未曾探索的世界,赢得了鲜花和掌声却忽略了脚下的风景,坐下休息才发现原来那苦苦追寻的美好就在身边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