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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波又起

    “定是我爹爹大败叛军的消息!”秋以茹忙跑去接旨。

    江之永皱眉:“喜讯怎会……茹儿!”

    所有家眷已在院中正跪听旨。

    “……罪臣秋谷风意图谋反。特执此旨,没收家财,男丁壮者充军,女眷妙龄者收归教坊司,其余全部发放边疆。钦此。”

    秋夫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娘!”秋以茹正要去拉,自己却已被人强行拽走。

    “娘——”

    “你们住手!”江之永执扇大喊。

    “哟,这不是江丞相的大公子嘛!老奴见过……”

    “公公,究竟发生了什么?”

    “秋将军昏了头了,明明即将拿下叛军,却下令撤退,皇上问罪时还肆意顶撞,你说说,皇上能不怒发冲冠吗?”

    “那也不至于抄家……”

    “这可不敢乱说!”公公急忙打断,“咱可不敢随便评论皇上的旨意呀!”

    “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公公摇了摇头。

    一声令下,秋家不再成家。

    “江哥哥……”被带走时,秋以茹目光无助。

    江之永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只暗暗攥紧了拳头。

    红槭山

    一个荒废的村子静默地匍匐于山脚。

    房舍破败,四处焦黑,尸骸遍地,刀斧尽折。

    “我的天!这……”何云忧惊道。

    一阵风吹来,焦黄的草无力摆动,河水叹息着流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这儿就是红槭村。”销其雷上前一步。

    何云忧不禁红了眼眶:“泠然……”

    “好了!快上山吧。”

    何云忧后退道,“我那天说了那么多伤她的话……”

    “不行、不行!我要找她!”

    “回来!白民国你还去不去了?”

    “不去!”

    “行,你小子,我去!”销其雷道,“你走走走!”

    二话没说,何云忧转身就跑。

    “喂——你还真走啊你!”

    泠然……对不起……何云忧心里道。

    我曾以为你变化无常、不负责任。

    我曾以为你行事鲁莽、不顾后果。

    其实我错了,你一直都想压下仇恨,可是血海深仇如何压得!所以你走走停停,徘徊在报仇与悔恨之间。

    你想报仇,手斩仇敌,大快人心。

    你也不想报仇,仇恨如伤疤,提一次就揭一层,每一次都痛彻心扉。

    泠然,我这辈子就赖着不走,跟定你了。

    泠然,等我……

    绾洲城外

    朱简兮冷笑道:“这皇帝老儿真有意思,好歹也是将军,就这么说杀就杀,还抄了家。可怜他秋谷风戎马一生,最终身败名裂。”

    我叹息。

    “你‘唉’什么?”

    “衷心错付,可叹可悲。还有他的家人,无辜受累。”

    “他就是个昏君!你看,我都打到皇宫底下了,还想着让那些女眷进教坊司。”

    “困兽犹斗,他这是想重振皇威。”

    “哼,秋后的蚂蚱,我看他没几天能蹦跶了。”

    皇宫内

    “江爱卿?找朕何事啊?”

    “皇上,犬子近日与微臣讨论了一个问题,至今无解。想着皇上聪慧无人能及,特前来询问。”

    皇帝很受用,满意道:“马屁就少拍了,什么问题直接讲。”

    “皇上。打粮食时,免不了有坏掉的谷子,但已经与好谷子掺在一起了,是全部倒掉不要,还是淘洗时细细拣出?”

    “爱卿糊涂!”皇上笑道,“自然是拣出来。”

    “是。皇上圣明。犬子也正是这样认为。”

    “这叫孺子可教。”

    “皇上谬赞。犬子还拿人举例……唉,如今想来,微臣确实糊涂,竟认为……”

    “拿人举例?”皇上兴趣十足,“我听听。”

    “他把粮食比作人,把谷子比作人做的事。好谷子就是完成的事,坏谷子就是失败的事。”

    皇帝收了笑。

    “一件事不成就要否定了整个人,实在愚钝不堪!”

    “放肆!”皇帝拍案而起,“你这是骂谁?”

    “皇上!”江丞相跪下,“秋将军征战多年,战无不胜,仅因一次失误便身首异处,天大的不值!”

    “而且,眼下正是危急存亡之秋,急需安抚人心,而不是肆意杀戮啊!”

    “你给朕住口!”

    “皇上!秋将军已死,事成定局,无法挽回,还望收回圣命,饶恕其家人!”

    “你也想死吗!”

    “微臣此次前来,正是以死相谏,哪怕命运同秋将军,也在所不惜!”

    “好、好、好!反了!一个两个的,都反了!”皇帝怒道,“兵临城下,朕危在旦夕,一句撤退,叛军就可随时攻城而入……”

    “皇上!”江丞相喝道,“现在了,你还想着你自己吗?你危在旦夕?那你的子民呢?”

    “朕杀了你!”皇帝气急败坏,拔剑劈来。

    江丞相闭上眼睛,剑入胸膛,鲜血四溅。

    皇帝瞪着眼,疑惑不已,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躲?”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身体轰然倒地。

    皇帝眩晕良久,回过神来,狠狠啐道:“罪不容诛!”

    “传朕的旨意,江祈殿前行刺,抄其全家!”

    绾洲城外

    一副血淋淋的盔甲躺在帐中,我们掀帘而进。

    “他叫钱十二,一年前入军。”旁边的兵道。

    “尸体在哪?”朱简兮问。

    “没有,只找到这一摊血。”

    我焦急道:“他的诞辰?”

    “正月晦日。”

    “正月晦日?正月晦日!”朱简兮冲出帐篷。

    我出来时,无尾猫已被掐在她手中。

    “简兮姐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那日怎么对我说的?你就是这样报恩的?”

    “我实在没忍住。”

    “没忍住?没忍住就去吃皇帝老儿的人!你吃他算什么!”

    “我……”

    “那只猫呢?”朱简兮问。

    这时,帐篷后面跳出一只猫,打了个哈欠道:“谁叫我?”

    “你为什么不看好它!”

    “我……”

    “它——”我立刻挡在它面前,“就是只小尾巴,可能管住那只大魔王吗?”

    它感激地蹭蹭我的裙子。无尾猫冲它翻了个白眼:“物以类聚。”

    “你再说一遍!”

    “臭味相投!”

    “闭嘴!”

    “一丘之貉!”

    “烦人、不对,烦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