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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情理之中

    高楼顶端,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并么有因为一句问话而变得温柔,肆虐的更加凶猛,风不断的摩擦着脸颊,想要从毛茸茸的领子中钻进去。泉奈忍不住眯了眯眼,下一刻自己的视角便旋转到另一边。

    千手扉间转过了身,用宽厚的脊背挡住寒风,一双眼睛依然平静而坚定的看着泉奈。

    他是认真的。

    这个认识产生时让泉奈有点怔忪,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如何反应,就这样呆住了。

    忍者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是誓言承诺还是契约,顷刻之间就会被背叛,因为他们一切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都只是为了一个结果――完成任务。因此泉奈不由得猜测起来,此次扉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任务,能让他这样的人许下这样的诺言。

    理智督促着她继续思考,然而情感却莫名的从心底崩裂出了一是不切实际的希望。盈盈的微光从层层重压的海水当中不断透出带着暖意的光,如同一颗火种,在这寒风肆虐的夜中让她感到温暖和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安心。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对手,她与千手扉间在战场上多次交手,各有胜负,称一声对手绰绰有余。她自问说对千手扉间知根知底了如指掌也许不行,但仅仅说一句了解,确实绰绰有余。那么就凭她对于这个人的了解,对于这个人行为处事,思维模式的揣度,每一次她试图从这个提问当中寻找出对方挖给她的陷阱时,总是空手而归。

    宇智波泉奈向来不但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千手,她此时依然在努力的这样去做,并且用尽全部的聪明才智去验证自己的猜想,然而得到的只有失败和驳回。

    千手扉间是认真的。甚至以这个男人的沉稳和谨慎,说不定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在答应之后,他应当如何为自己假造身份,用怎样的办法将她成功带回千手的族地,用什么方式将她介绍给族人,以保证最大程度的被接纳。千手家的二当家与他们的族长不同,他也许是一个仁善的人,但绝不是一个会被心中的那份慈悲和怜悯左右的人。正常情况下,千手扉间看到一个这样遭遇的女人,即便对方是他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他也许会感慨,也许会怜悯,但绝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带她走?开什么玩笑,身为一个忍者,莫名其妙的将一个外族人带回族地,这本身就是足够反叛的行为了,对于千手扉间这样认为规则不可侵犯的混蛋来说,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那么问题又出现了――他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在一旦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会付诸实践行动的觉悟之下,他向泉奈提出了这样的提议。

    为什么呢?

    泉奈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她觉得千手扉间那双猩红双眼之中有了她看不懂的东西,混合着愧疚,愤怒,希冀,祈求,在这些之下有什么东西如同溪水一般潺潺的流出来。从眼中可以窥见一个人的内心,因此忍者除非是面对亲近信任之人和敌人之外不愿与他人过于长久的对视,这样也许在不经意之间就会暴露出自己的软肋,为下一次的战斗增添致命风险。

    但此时,千手扉间并未对自己的目光过多掩饰――他甚至没有隐藏自己的情感。

    如果说平日里千手扉间总是因为待人接物不够热情爽朗,行为处事不够率性坦荡而被千手一族的其他人调侃,说他的灵魂里住了一个宇智波,那么此时,他就如同一个真正的森之千手一般,将自己多年来隐匿于心中,不知何时开始已经生根发芽的情感展露了出来,用近乎疯狂的勇气,无所畏惧地展露在泉奈的眼前。

    那些温暖的,微小的,忐忑的,慌张的,与一个忍者好不相符的情感,此时终于被拿走了长久以来始终堵塞在泉眼上的塞子,争先恐后的奔涌出来。然而忍耐已经成了忍者的本能,于是洪水变成了溪流,缓缓地流淌,将少女渐渐包裹起来。

    寒风依然凌冽,泉奈担心被发现,没有用查克拉保暖,此时却觉得有温暖从身体更深的地方渐渐渗透出来。

    她第一次感觉到一股召唤。不是关于一族的责任,兄弟间的亲密,千惠的温柔,不是关于夏日祭明亮的灯火和在空中绽放的花火,不是关于糖苹果和木碗中摇晃着尾巴的金鱼。

    是关于一个陌生的东西,是关于与自己无关的幸福。

    千手扉间的心中正相信着,他能给她带来幸福,至少比现在要更好。

    此时此刻,她双脚都离开地面,能够依凭的唯有这个男人箍在自己腰背和膝弯的臂膀。这双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曾经撕开过宇智波的防守线,灵活的手指飞快的结印,巨大的瀑布淹没宇智波的族人。他此时正用身躯为她阻挡狂风的摧残,却不知道正在被保护着的人也曾经双手结印,用炙热的火焰吞没千手的族人,给他的后背上留下一处无法消失的伤疤。

    答应吗?

    答应吧,忍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她只为了取下千手扉间的首级罢了。

    答应吧,答应吧!

    忽然间,寒风肆虐,泉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一下清醒了,或者说是愿意明白了。那样微小的温暖无论如何隐藏,被如何保护,总会很快就熄灭的,然后变得比现在更加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