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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路途艰险


    “他们不就是想要那封信嘛,这送信的不过是个没多少武艺的寻常姑娘,眼下都落了水了,那信还能完好不成?”王公子满不在乎道。

    女子望着恢复如初的江面:“但愿如此,否则回去之后遭罪,你可别叫苦连天。”

    两人等了片刻,遥遥望见江上飘来一只客船,迅速骑马离开。

    周牧宜紧紧贴着水下的崖壁躲了许久,每回换气都只敢露出一张嘴,借着岸上人无法看到江水与山崖接连处而产生的目差,才勉强躲过一劫。

    听见上方已无人语,她松了口气,但并没有立即跃出江面,而是静静等着。

    回到岸上太过冒险,再者说,黑马已经跑了,想去镇江须得另寻它法。

    她知道每过半个时辰,南京城的下关码头便会向扬州府发一艘客船,途经之地就有镇江。

    上一次看见这样的客船约莫在半刻钟之前,只要自己耐心等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定会有新的船只经过这里。

    她伏在水中,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隐隐望见一艘客船正从江的另一头缓缓驶来,连忙探出水面一看,船身描着“应天”二字。

    果然是从南京来的客船!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向客船前行的方向游去,靠近后呼救不已,总算被甲板上的船夫发现,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船夫见她不过是个年轻女子,居然不知道为何落入水中,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出了何事?怎的在江中?”

    周牧宜自然不能说实话,眼珠一转:“我平日里喜欢游山玩水,今日到了江边,被江风忽地一吹,不知怎的头晕目眩,失足掉入水中。幸亏师傅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她边说边抹泪,从腰间掏出一串铜钱,塞到船家手中:“这是我仅有的,还望师傅莫要嫌少。”

    “别别别,我们这种在江上讨生活的,救人都是积福,铜钱什么的,绝不敢收!”

    船夫转头唤来一名洒扫小厮,让他带着周牧宜进舱中烤烤火。

    进了船舱后,她才觉得有些后怕。

    今日碰见的,是自己在三年的驿卒生涯里都没有遇过的险境。

    从前吃着官家的饭,担着驿站的职,不过送送公文函件,一路行来,大多都能在各府县的驿站中歇脚吃饭,根本不用操心一点半点。

    即便自己经常在途中受伤,也都是因为冒险抄近道,就算是盗匪也极少遇见。

    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封被油皮纸包裹严实,却几乎要了自己一条命的密信。

    出门前真是大意,完全没有意识到高非在应天府多少能做到只手遮天,恐怕昨日那刺客闯进鹿鸣楼的时候,这位高尚书便已然将陆烟客和他身边的两个随从调查得清楚明白。

    一定是这样!

    陆烟客是沈巡抚的门生,这个并不难查。学生出了事,第一时间找老师帮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那高非想必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才会在路上安排杀手,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说到底,陆烟客不过只是七品的官,为了查清自己遇刺一事,竟然涉险得如此。

    可叹平步青云看似光彩,背后的艰辛和危险又有多少人知晓。

    她将密信放回内衫之中,心里为陆烟客捏了一把汗。

    我都遇上这样的事了,不知他在南京是否一切安好?高非可有为难于他?

    他有官职在身,想必应该还好,只是他身子虚弱,万一被逼得寒症再次发作……

    周牧宜不敢再想下去,听见甲板上响起一阵绵长通透的鸣笛声,她起身走出船舱,发现镇江府的码头就在不远处,一路上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不少。

    她登上甲板,见上面站了许多人,便寻了一处角落靠着。

    眼看客船就要靠岸,一名面色黝黑的壮实男子突然直奔她而去,劈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扯。

    周牧宜吃惊不小,刚要挣脱,却见那黑壮男子扬起右手,马上就要落在她脸颊上。她慌忙伸手去挡,谁知那人力气极大,用尽全力才抵住了这一下。

    “你做什么……”

    没等她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黑壮男子将她往甲板中央一推,眼看劈手又是一掌,她赶忙抬手,硬是挨了这一下,引得站在甲板上等着下船的人群纷纷侧目。

    见一位姑娘浑身透湿,踉踉跄跄地被男子追着打,险些站立不稳,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围观的船客忍不住低头猜测她的来历。

    黑壮男子见周遭看戏的船客越来越多,嘴角一歪,扯住周牧宜的胳膊又是猛地一推,高喊道:

    “你个偷人的小娼妇,竟敢瞒着家里人逃到镇江府,可算被我拿住了!”